为什么失业,失得什么业,两人心照不宣,都没刻意提。
张聿白一口气松一半又提起来,有点啼笑皆非:“别开玩笑。”
陈藿看他,“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也不行啊,”张聿白摇头,“别的不说,你一个这么年轻的姑娘。。。。。。”
陈藿瞥一眼他的带着石膏的腿脚,打断他的话茬儿:“都这样了,你还有余力想别的呢?不疼吗?”
张聿白噎了一下,有点无语,“那再疼,那我也是个正常男的,你也是个年轻女的。。。。。。行,就算我是个和尚,不考虑我的因素,那你不为自己的安全考虑考虑吗?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对我来说也真不方便,我也没七老八十,我这思想觉悟还不能接受使唤一个年轻姑娘帮我干活儿。”
他拉拉杂杂输出了一堆,陈藿就提取出一个信息,她带点疑惑,迟疑着问:“你,你眼里,我是个年轻的,姑娘吗?”
这是个挺好笑的问题,张聿白本想揶揄一句,但看着陈藿过分认真的眼神,又打趣不出来了,“当然。”
陈藿先是没什么反应,半晌倏然极为短促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像是一点很不熟练的模糊笑意。
“我弟,”她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我弟跟别人说,我就不算个女的,还有别人,说我,说。。。。。。没什么,反正,我就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形容我,挺有意思的。”
张聿白一摊手,“那你要承认自己其实是男扮女装,我就雇你来当护工,管吃住还交五险一金。”
陈藿眼睛也跟着弯了弯,紧绷的肩膀松下来,被逗得真的露出了一点笑意,仍然很快收了起来,“五险一金不用,其实我在你公司附近商业街,找了个奶茶店的活儿,店里有折叠床,已经讲好了我可以住那儿。上午店里不开门,我送你去理疗,再送你去公司,等我晚上下班了,可以提前过来你家帮你打扫一下,点个外卖,等你回来了我就走,这样打两份工,就能赚两份工资。”
“听起来,”张聿白想,“好像,也行。”
陈藿得了对方肯,点点头,直起身往门边走,“那我回去了。”
“陈藿。”张聿白拍拍沙,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嗯?”陈藿转头看他。
想聊聊吗?聊聊你的心情或是困境都行,张聿白笑了一下,“这么晚了,公车都停了吧,我预支工资给你打车吗?”
“可以。”陈藿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来。
“那我预支工资给你请我吃顿饭吧,”张聿白揉揉胃,“真饿了,饿得心慌。”
陈藿自己吃东西感觉不到乐趣,饿几顿也不会难捱,没想到张聿白外强中干,居然是个连饿都扛不住的人。
她去厨房转了转,本来想简单煮个面之类的,最后就找到几片积年的手抓饼,又不会用电锅,冷冻饼进去就黏糊成了一团黑炭。
她也烦了,一股脑煮了十来颗水煮蛋,放小盆里用凉水泡着,连盆一起端给张聿白,“吃吧,有营养。”
张聿白毕竟不是真正的剥削阶级,给啥吃啥不敢挑剔,拉着陈藿坐下来,就着温水,一人各吃了三四颗白水蛋。
吃完张聿白扶着陈藿站起来,一起去了小书房,指着墙边的小躺椅说:“今天太晚了,你要愿意就在这将就一晚,就是洗漱用品没新的,哦,酒店那种一次性的牙刷你能用吗?毛巾没新的,但柜子里的干毛巾我都消毒过的,或者你用纸巾也行。”
张聿白艰难的在拄拐的情况下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我回房间之后,要是有事要出来,会提前跟你打电话确认一下。”
他转身走出去,陈藿跟了两步,见他又停下来拍了一下门锁,“这门能在里面反锁,钥匙在书柜抽屉里,外头打不开。”
陈藿实在忍不住了,“张聿白,你不至于吧。”
张聿白被嫌弃啰嗦也不介意,拄着拐往厕所挪,“我不是担心我的道德水准,我只是希望你能有更多一点的安全感。”
身后沉默了很久,才说:“那我也不会少要一分钱工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