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捧起装糊糊的碗,委委屈屈地舀起一勺放进嘴里。
真难吃!想吐掉。
可是顶着傅朔寒刀似的目光,他又不敢吐,只能闭眼吞毒药似的把嘴里的糊糊咽了。
在傅朔寒迫人的逼视下再舀起一勺放进嘴里。
一连吃了几口,碗里的糊糊却没见少,因为他一勺比一勺舀的少。
傅朔寒也现了不对,在他把一咪咪糊糊放进嘴里前,抢过他的勺子,结结实实地舀了满满一大勺,怼到他嘴边:“吃。”
“唔……”苏沅不情不愿地张开嘴。
傅朔寒把勺子又向前凑了些,强硬地命令:“嘴张大点!”
苏沅也不敢反抗,把勺子含进嘴里,还不等他咽下去,另外一勺又凑到了嘴边。苏沅囫囵咽了几口,碗也见了底。
他记得护工说过吃掉三分之二就可以,急忙用手挡住嘴:“医生说吃这么多就可以了。”
傅朔寒将碗底搜刮干净,又凑出满满一勺:“我说把这些都吃了。”
苏沅真的吃不下了,赖着不吃:“我听医生的。”
“医生听我的。”傅朔寒霸道地拉开他的手,逼着他把最后一勺也给吃了。
终于全都吃完,苏沅小声开口:“你出去吧,我换衣服。”
傅朔寒本来也没打算多留,把碗放在一旁,起身走向门口:“五分钟时间。”
“哦。”苏沅知道自己逃不掉,而且自身现在的情况也不能逃,乖乖换衣服。
换好衣服慢慢走向门口,不是他故意放慢度,而是根本走不快。
只要做大的动作,或者走得快一些,心脏就跟着起哄,砰砰砰地跳得又快又急,紧接着呼吸会变得困难,胸口疼。
他被迫一步挪一步地往外走。
傅朔寒和医生站在门口等他,推开门时,苏沅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缓了几口气才将心跳稳下来:“走吧。”
出院相关的事宜傅朔寒都交给了属下处理,苏沅直接跟着他走VIp通道下楼。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门一打开,苏沅冷不防被呛了一口冷风,经不住咳起来。
这一咳就止不住了,原本苍白的面色因为呛咳透出点粉,唇色较之前重了些。
说起来也是奇怪,呛咳不止的时候都会让人显得狼狈,可换成苏沅就变得大不一样,不仅不狼狈,还显得脆弱惹怜,引人心生怜惜。
他一声叠一声的咳嗽,傅朔寒迈出电梯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紧接着一件外套劈头盖脸地罩在了苏沅头上。
虽然动作很粗鲁,但外套好歹挡住了冷风,苏沅咳嗽慢慢止住,微微喘息着平复过快的心跳。
这一等又是几分钟,傅朔寒本就不多的耐心告罄,声音比刚刚的风还冷:“你打算在电梯里定居?”
苏沅咳得嗓子嘶哑,沙沙软软的声音隔着外套传出来:“衣服蒙住头我看不见路,我在等你领路。”
傅朔寒黑脸看着裹在自己外套里的人,满脸写得都是不耐烦:“麻烦。”
大手握住苏沅的胳膊,牵着他走出电梯。
地下停车厂的风很大,虽然裹着傅朔寒的衣服,苏沅还是冷得打颤,他本身走得就慢,看不见路就走得更慢了,被傅朔寒拽得跌跌撞撞。
走到一半,傅朔寒突然刹住脚步。
苏沅怕再被风呛得咳嗽,衣服把头遮得严严实实,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能停下来,微喘着小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