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向后跌落,姿势一转,傅闻安被压在床铺上仰面倒躺,而谢敏则跨坐在他腰上,用自己绞来的枪抵着傅闻安的脑袋。
房间重归寂静,柔软双人床外的帷幔被短暂的烈风掀起,正微微摇晃。头顶白炽灯的灯光从头顶照下,笼出特工瘦削利落的身体轮廓。
傅闻安抬起眼,他的视线掠过特工紧绷的小臂,凸起的指节勾勒出锋利易折的线条,顺着敞开的浴袍向上,是特工淬满冰霜的目光。
“你以为我会次次如你所愿吗?”谢敏一字一顿地说道,枪口下压,将傅闻安压回床里,扼杀对方所有的挣扎。
掌中手枪的重量令谢敏从愤怒中惊醒,继而将所有外放的情绪转化为更内敛的考量,他的手指搭在板机上,庆幸自己的判断正确。
谢敏有着最敏锐的感知和记忆,他记得所有枪的重量差别,精准程度堪比仪器,所以当枪入手的一瞬他便明白,这是把没压弹的空枪。
傅闻安的试探尚未结束。
“为什么要感到愤怒?我不觉得这是出格的要求。”傅闻安处变不惊,质问道。
“你觉得这是我屈从你威严的义务对吗?你觉得我应当对你言听计从,但我说过,我们之间永远只是虚与委蛇。”谢敏降下冷酷无情的宣判。
“你可以沉沦在暴君的美梦里,但我没有责任为你的野心赴汤蹈火,我想活着,不是死了被一把火烧干净葬在无名碑下。”
“这就是你惧怕银的理由?”傅闻安笑了一下,笑意很淡,令他冷硬的面容有了些许活气。
谢敏轻轻蹙眉。
“如果我逼你呢?”傅闻安又问:“你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你。”谢敏冷声道。
“很好,你可以扣板机了。”傅闻安眯起眼。
谢敏的瞳孔骤缩。
他的面容线条僵硬,鼻尖微微沁出汗水,目光带着一抹犹疑和怨毒,仿佛要将对方生吞下去的气势。特工的咬肌死死贴合,脖颈青筋暴起,连带着手臂抬平,手指试探着,但还没有动作。
“怎么,还犹豫什么,你很快就自由了不是吗?”傅闻安坦然得不像一个将要赴死的人。
“杀了你,你的属下不会放过我。”谢敏沉声道。
“连我都敢杀,你还会怕他们?”傅闻安继续追问。
谢敏没再说话。
他的思维疯狂旋转,隐没在冷酷的神态下,犹如深渊里暗流涌动的漩涡。他压下眸子,手指下压,几秒之后,用力一扣。
但与此同时,他猛地将手臂向外展开,枪口指向侧窗玻璃。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空枪。
谢敏额头的青筋如盘虬的树枝,爬在特工苍白的皮肤上,他的眼中熔炼着极深的怨恨与怒气,眼白处隐隐有血丝。他扔掉手枪,居高临下地睨着傅闻安,急促的呼吸令他面容涨红。
他猛地抓起傅闻安的衣领,俯身,脊背躬起一道几乎弯折的曲线,泄愤般用力地在对方的唇上撕咬。
“你是真的想死在我手上吗?”谢敏恨声抱怨着。
先前平静躺平等死的傅闻安突然伸手,宽大的掌心拢着对方的后颈,指缝插。进间,将谢敏碾向自己。
唇舌的交锋带着野兽般原始的征服与求。欢,分毫不让的、似乎要将对方拆吃入腹的吻在逐渐浓郁的信息素中变得更加深入。
被掠过的呼吸带来缺氧的窒息感,融化在亲密里又成为一种难舍难分的激情。谢敏的手摸索在傅闻安的腰带上,他不得章法地摆弄着,最后气急了用力扯断,如同情的野。兽。
混乱中,特工趴在床上,不悦地抹掉唇角的液体。
他似乎要说什么,却猛然察觉傅闻安的手落在他的肩胛处,正亲昵地抚摸着,
谢敏的情。热迅退去,一种深埋骨髓的危机预感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