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云深连忙否认道,“我怎么会嫌弃她,在我心里,她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子。”
“几年前,我与将军打仗归来,那时打了胜仗,又恰逢我们回京之日是过年时,街上十分热闹。我和将军都没有坐马车,打算骑马去皇宫见陛下。谁知,一个孩童突然将一串炮仗扔在我马儿的身下,我的马受了惊,一路控制不住地往前飞奔。我也在努力控制马匹,只是受了惊的马儿哪有那么容易控制的,我只能一路高声呼喊,让周边百姓离我远些。”
“可人群太过骚乱,不知谁家的孩童倒在了马路中央,眼见我的马儿就要奔到他面前,马蹄就要踩碎他的头颅,可这时,一道洁白的身影闪过,带着那孩童滚了四五圈。在她扑过来的那一瞬间,马蹄也踢碎了她头上的一枚玉簪。我实在无法,只好一刀结果了马儿的命,这才能返回去看看那孩童怎么样了。”
“返回去后,只见妇人与孩子相拥哭泣,而那名白衣女子,就是温萧晚。当时她浑身尘土,狼狈得很,但见我过来,仍是落落大方地冲我行了礼。她身边的丫鬟和侍卫都急得不行,绕着她看了好几圈确定没受伤才放心,但她却不是很在意。我问她有没有事,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从此再也不敢上街来。她却跟我说,她在家从来都是最守规矩的那一个,如今破格做了这样一件好事,又怎么会有什么心理阴影呢。从那时起,我便记住了她。”
云深回忆完,又道:我虽不知你是谁,有何目的,但你既带来了温小姐的消息,我云某也不会亏待你,一会儿便用膳了,还请姑娘留下吃顿便饭吧。”
唐潇染默默将匕收回空间,又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云将军,我今日来此,也不是来听你与温姑娘的爱恨情仇的。我来这,是想让你帮我和温姑娘做几件事。”
说着,她将几张纸从衣袖中拿出(依然是在空间里拿出来的),平铺在书桌上:“近几日,我现景国的人在几处偏远的地方扎根,虽不知是如何进来的,但想必也不会做什么好事。我又打听得前段时间四殿下在前线击退了景国的军队,两国从此定下和盟。依我猜测,应是景国战败,却心有不甘,他们此次潜入我国,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
云深仔细看了那几张纸,怒道:“这些个卑鄙小人!最会使诡计多端的法子,实是最不要脸之人。前几个月刚签下的盟约,战争刚平又要挑起事端,难道他们的百姓都不用活了吗?”
唐潇染抬头看云深:“云将军打算如何?”
云深脸上的怒气还未消散去,板着脸:“自然是禀明陛下,将这些贼人捉拿,再向景国开战,叫他们知道什么是毁约的下场!”
“云将军觉得,禀明陛下就可以出征讨伐了?”唐潇染冲他笑笑,“若是如此,那我今日这趟可是白来了。”
说着,唐潇染便站起身来,一副要走的样子。
“慢。”云深连忙制止唐潇染。
他想了想,咬牙道:“想必姑娘也看出来了,如今朝纲积弊深重,陛下空有一番壮志,却碍于那些小人作祟,实难一展抱负。我看在眼里,也只能在心里暗叹可惜,只想为江山,为陛下尽些绵薄之力。”
唐潇染又坐了回去。
她翻着图纸点头:“可惜你的上司,好像对太后这个靠山有些心动啊。你身为他的左膀右臂,难道不愿意跟他站在一条线上吗?”
锐利的目光朝云深投去。
提起这个,云深只是说:“天家伦常,我等,不得妄议。”
唐潇染点头笑笑,没再追问。
“如今,我们摸不清他们想做什么,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宫宴那天,一举拿下。”
唐潇染说出自己的想法。
“可我们不清楚他们下一步的动作,若是出现什么纰漏,只怕陛下的性命有危险。”
“最大的纰漏,不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吗?”唐潇染浅笑着,“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做两手准备,一边要防着景国的人,一边要防着太后的人。但苏乾手中必然也握着军权,我们的人不一定占优势,所以我们只能将兵力三七分,三用于防人,七用于彻底解决祸患。
“依将军之见,应当如何分配?”
云深陷入纠结。唐潇染也不催他,打量着挂在房间墙壁上的大虞地图。
她明白云深在纠结什么,苏乾虽说对皇帝不是忠心耿耿,可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就算不论功绩,他一路将云深提拔上来,成了身边的左膀右臂,才有如今的日子。他对云深,是有知遇之恩的,这对有着一腔抱负的云深来说,堪比救命之恩。
唐潇染打量着房间的布局,思考着若是一会儿云深对她起了杀心,她怎么逃比较方便。
不过云深显然没有这个意思,他只一门心思地扑在研究对策上,最终,他还是说道:“依我之见,外来的敌人虽说有些难办,但若朝廷内部不稳,哪怕是像景国这样的小贼,也能轻易攻入大虞。所以三分用于抵御外贼,七分用于剿灭内贼。”
“就算是你的顶头上司造反,你也不后悔?”
云深沉默片刻,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不可让叛乱小人登上皇位。是奸是邪,我心中清楚。”
唐潇染将青楼的名字写下:“她在这,你去寻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