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想好怎么答话,只见御花园的湖边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唐潇染立马噤声,示意其他两人跟她一起躲起来。
也是凑巧,她和孟鹤柏边走边聊,竟不自觉走到了湖边,还撞见了这一幕。
三人静静地借助山石躲起来,看着那个人影将怀中的一个包袱放下,随后丢了一颗石子在湖面上。湖面结的冰并不厚,加上那人影扔到的石头有些重量,一个冰窟窿被她砸开。
砸开的声响有些大,把那人影吓了一跳,四处张望有没有人注意到她。
唐潇染三人躲得更隐蔽了些。再探头出去瞧时,却见那人影将包袱放在了湖面上,还往湖中心的方向推了推。也许是感知到有些凉,那包袱有些不安分地动了动,很快低低的哭泣声从包袱里传来。
竟是个婴儿!
唐潇染震惊。
那人影听到哭泣声,手上的动作更加慌乱。眼看就要跑路时,唐潇染打量了身边的景物一眼,抽了一串孟鹤柏脖子上的串珠便飞了出去。
孟鹤柏只听到唐潇染的一句冒犯了,便觉得眼前一黑,接着脖子一空,再一看,那串最大的红珊瑚珠项链被唐潇染拿走了。
唐潇染飞身上前,那人影见有人来便要跑路。唐潇染将手上的串珠一甩,一把套住那人影的脖子就往后拽,将那人影拖行三四米才肯将人停下。
近距离一看,竟然还是个宫女,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没想到心思如此狠毒!
“本县主命令你现在立马把那婴孩抱回来,否则项上人头不保!”
唐潇染一把提起宫女的领子,将她往湖边一推。
宫女吓得两腿打颤,跌坐在湖边,声音颤抖:“奴婢……不是奴婢干的……不关奴婢的事啊……”
“还敢狡辩!”
唐潇染上去就扇了她重重的一个耳光,力气之大,打得那宫女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嘴角留下血迹。
“本县主亲眼所见,还有何可辩驳?”
那宫女一个劲儿的摇头,就是不肯下去救人。
眼看那婴孩身下的湖面因为他的乱动而使冰面慢慢裂开,唐潇染再无一丝耐心,拎起她的衣领便往湖中甩去。
那宫女落在湖上的一瞬间,脆弱的冰面四裂,终于支撑不住,瞬间碎成冰片,那宫女也在一瞬间沉入水中。
唐潇染脚尖点地,轻功运用到极致,在婴孩掉入湖中的一瞬间将他托起,接着回到了湖边。
孟鹤柏的轻功没有唐潇染好,因此他只能跑着来到唐潇染身边。当看到唐潇染怀中的婴孩已经浑身青紫时,连忙道:“我身上体温高,让我来抱着吧。”
唐潇染将信将疑地把孩子递给孟鹤柏,却见对方很是熟练地将孩子抱在怀里裹起来。
感觉到唐潇染探察的目光,孟鹤柏有些骄傲地笑笑:“在我们西辽,每一个婴孩我都亲手抱过,他们的百日宴都是由我和其他几个兄弟抱着完成赐福的。”
“赐福?什么是赐福?”
“赐福就是由我们皇室中人,在孩子的百日宴上,由我们亲手蘸朱砂,在孩子们的额头上点一枚痣,这便是赐福。”
唐潇染了然。
双盼反应很快,在唐潇染离开的一瞬间,她拔腿就跑向大殿的方向,告知了众人有人谋害人命,所以唐潇染和孟鹤柏交谈的这一会儿,帝后两人已经带着众人来到了湖边。
唐潇染将婴孩抱到皇帝面前,当皇帝看清婴孩的面容时,勃然大怒:“放肆!是谁胆敢谋害皇家子嗣!”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皇帝有四个皇子,一个公主,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如今四位皇子皆已成人,哪来还有一个这么小的皇子?
然而皇帝没时间解释,他立马命人将那宫女捞出湖面。
当宫女半生不死地躺在皇帝面前时,皇后只看了一眼,便惊讶道:“这、这不是齐嫔宫中的贴身侍婢吗?先前还给本宫来送过齐嫔亲手做的糕点,聊了几句,故而印象深刻些。”
此话一出,人群中一个身影连忙走到帝后两人面前跪下。
“齐嫔,告诉朕是怎么回事?”
齐嫔哆哆嗦嗦地看了看那名宫女,连忙磕头道:“陛下息怒啊,这宫女是我的贴身侍婢不假,可她今日一早便告病,不曾来服侍过臣妾啊。”
皇帝眯了眯眼:“你是说,她是与旁人勾结起来,瞒着你谋害皇嗣,是这样吗?”
齐嫔连连磕头:“是臣妾用人不慎,竟然有如此歹心的人留在臣妾身边,险些谋害了六皇子性命,是臣妾的过错。为弥补过失,臣妾定当一力配合查案,只求查出幕后真人,还臣妾清白。”
“皇后。”
皇帝沉声道。
皇后立马看向皇帝,只听皇帝道:“给朕严查!你是后宫之主,朕全权交手给你,切勿让朕失望。”
说罢,皇帝甩袖离开,六皇子也被人好好带下去服侍。
“臣妾定不负陛下所托。”
皇后冲着皇帝的背影行礼道。
众人都纷纷跪地,恭送皇帝。
待皇帝走后,皇后让人将那宫女和齐嫔都带了下去,随后笑着跟众人解释:“这六皇子刚生下来不久,陛下还不曾让人通报各处,因此诸位也都不知此事。今日正好,将此等喜事告知诸位。只是六皇子可怜,尚在襁褓中便遭此毒手,真是……可怜啊。”
说着,皇后竟掩面而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