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月蜷缩在地上,忍受着身边两个成年男子的拳打脚踢。
她的肋骨断了,腹部自从被那柄奇特的红色长刀贯穿以后,一直没能愈合,此刻她浑身疼得要命,但她现在管不上身体的疼痛,接连两次任务失败,最让她心中害怕的是来至“爷爷”的惩罚。
“不要,不要让我看那些。”阮小月圆睁着双眼,抱住自己的脑袋,“原谅我,原谅我。”
一个年逾六十的老者站在她的面前,此人姓朱,名学义,在这栋小楼里的所有小孩都必须称呼他为“爷爷”。
初初看去,此人头发花白,微微佝偻着背,脸上沟壑纵横,一双淡淡的八字眉显得他不过是一个有些愁眉苦脸的老头。只有那小小的三角眼微微眯起的时候,可以看见里面透出一种狠戾的凶光。
末日之后,他伙同了一些人,抓捕一些失去父母的孤儿,通过强迫他们服用魔种,开发他们的异能,并逼迫他们通过盗窃,抢夺,暗杀等行径为自己获取更多的高阶魔种。
那些被抓来的小孩很多在服用魔种的过程中死去。那些不幸魔化了的,或是生成了无用异能的废物,都被他们残忍地“处理”掉了。
但也有一小部分的孩子,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他的摇钱树,慢慢被他训练成为他盗窃杀人的机器,替他挣来了不少的魔种。
他轻轻松松利用这些魔种提升
了自己的等级,如今已基本站在人类最强的顶峰,成为强大的三阶精神系圣徒。
眼前的这个阮小月,却是一个让他有些头疼的变数。这个不起眼的女孩,竟然在没有三阶魔种的情况下,自行突破到了三阶。
虽然有了这样一位高阶杀手,使得他们团队近期的业务量大增,名声也渐渐传扬出去。
但这个只比他低半阶的女孩,让他产生了危机意识。每当这个年幼的女孩眼中露出野兽般仇恨的神色时,他那颗毫无人性的心中都会忍不住涌起一股杀意。
趁着自己异能还能压制这个小鬼的时候,如果不能彻底驯服她,就该趁早把她解决了,省得某一天被她反咬一口。朱学义在心中想。
“服从往往来至于恐惧。”他冷漠无情地看着地上瘦骨嶙峋的女孩,“小月,我看不给你点教训,你已经忘了怎么听爷爷的话了。”
阮小月死死睁着自己的双眼,但她眼前的景物不可抑制地开始暗了下来。
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处最不愿回忆的荒野。
那是魔种刚刚降临的时候,年幼且单纯的阮小月被父母保护得很好,还不清楚这个世界真正发生了什么。
一家人开着车离开了城市很远,在荒野外点燃了篝火。
不用上学,在野外露营,给平日里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带来了一种变化的快乐,阮小月甚至感到一丝丝兴奋和刺激。
“爸爸,我想要那个。”她指着不
远处草地上一朵白色的小花。
那柔嫩的花瓣包裹着几点淡淡的黄色花心,在一片碧绿的草叶中微微摇晃。
阮小月的父母相互看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他们的运气特别好,在那样恐怖的事件发生之后,竟然顺利地从城中逃了出来,如今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在一起,车上还有着不少的食物,二人都感到一阵劫后余生的放松。
“好,爸爸给妞妞摘。”阮父走了过去,伸手摘下了那朵颤巍巍的小花。
不,别去,爸爸别去!
真正的阮小月像是一个被压制在此地的旁观者,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心中大声呐喊。
然而眼前的那个自己完全不知将要发生什么,正娇憨地向着父亲伸出白嫩嫩的小手。
阮父转过身,笑着把那朵洁白的小花向她递来。在她的手指刚刚够到那朵白色小花的时候,父亲身后的阴影中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嘴,那布满利齿的大嘴笼罩住父亲的身躯,咔嚓一声合拢了。
鲜红的血液把那朵白花和父亲的手一起打落在地,她没能够接住。
母亲尖叫着冲上前去,用手中的包包拼命砸着那只扑在父亲身上啃食的魔物。
阮小月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父母死亡的这一幕在她眼前反复重现,强迫着她一遍遍地观看。
“平时看起来那么厉害,还不是逃不过朱爷的手段,啧啧。”两个男人嬉笑着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目光呆滞,
却泪流满面的女孩,
“三阶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小鬼,在朱爷面前,还不都得乖乖喊爷爷。”两人一边嘲笑着,一边顺便巴结一下领导他们的朱学义。
“应该让其他小鬼都进来看看,不听话的下场是什么。”其中一人踹了目光溃散的阮小月一脚,“现在还小了点,只能用来杀杀人,等过个两年,嘿嘿……”
他的同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
男人看向同自己身侧的同伴,他猥琐的笑脸僵住了。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没有头颅的人,那人颈部以上被平整利落地切断,断面处的鲜血甚至还来不及喷出。
冷森森的一双眼眸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一道无声无息的黑芒亮起,他的双腿被那道黑色的刀光齐膝斩断。
男人倒在地上,正正对上了他同伴滚落在地的头颅,那颗头颅的眼睛还在眨动,惊恐万分地和他面面相觑。
于此同时,整间屋子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窗外升起厚厚的土墙,如果从外面看去,整栋小楼所有的门窗都已被这些夯土封死。
窗外涌入大股黄沙,黄沙凝成枷锁,把躲避不及的朱学义禁锢在了墙壁上。
“你们!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朱学义看清了来人,来的是年轻的一男一女,几日前阮小月没有拿下的目标人物找上门来了。
朱学义并不很是惊慌,近战他也许不行,但他是三阶的精神系圣徒,只要等级低于他的人,都很难
摆脱他的精神力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