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觉得,它们之间,有些相似的地方?”
“相似的地方?”
文千古又仔细地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如影,说说看。这方面,我远比不得你。”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直觉。这么说吧,就是这上下两层岩画,是同一人所为。”
“你这么一说,看上去好像真是。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千古,如果让你和令尊同为太史令,你们父子二人所出的史书,是否一样?”
“自然一样,史书自然记的是事实,事实怎么会记成两样呢?”
“一点儿不同都没有吗?”
“你若非要不同,那文笔自然有些差异,还有……”文千古大概明白了如影的意思,“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到根儿上,每个人的认知不同,无论这些岩画是谁所画,那它总会有它一以贯之的思维习惯或者手法。如果你认定这古籍和这岩画是对应的,那就是说,无论这些书是否是一人所录,那也该寻到其中的线索。就是说,这些书里记事的手法,该是一样的。这些书,总归是用我们还能念出来的文字所写,证明写书之人,也许离我们并不久远,从它这里下手,有可能更容易一些,至少,通过这种方法,可以排除一些可能性。”
“如影,你说的对。刚才我一直陷在细节考究中,没有跳脱出来去整体上解读。你的话让我醍醐灌顶。是的,是的,年代久远之后,物是人非,所画之物,也可能早已跳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而文字本就是思维的结晶,传承度更高,如果能够先悟透编撰之人的笔法,那很多内容,可能就不需要意会了。”
“加上这些岩画……”
“对,笔者的可能本意就是担心后人过于意会,所以指引来这洞中,以岩画做验证。”
“或许这位笔者,也是看到了这些岩画,才录得此书,也未尝可知。”
“等等……”
“怎的?”
“书分为了三部,可是这岩画,却只有两幅。”
如影听完,四下张望了下,“你们几个,去那边看一下,你们,还有你,你们去那边,这个洞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但凡能活动的地方,也不要放过,都要翻一下,地上的石头,墙上的裂缝,还有那几个通往外面的洞,都爬上去看一看。”
“可能不在这个洞里。”文千古皱了皱眉头。
“不在这里?”
“你看那两层画,是不是恰好处在下面三分之二部分?”
“确实如此,上面的那片空白,像是有意留出来的。”
“要么是它迫于意外,没有完成,要么,就是刻意没有画出。”
“还有没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
“如果这些书,是依画而写,那可能压根就没有第三层画,或者说,第三层根本不需要画,只需要文字就能明白。”
“这么说的话,突破口就找到了。可是我试过解读那第三部书,毫无所获。”
“这书,笔者是否有意为之?”
“你是指?”
“你们笔录史实,是否有想过不让人轻易通晓其中之意?”
“当然不行,史书不能写得只可让人意会,那样还如何传承真相。”
“这位笔者这么做,想来,定是存在解读者。”
“解读者?”
“对,书是给特定的人看的,并不想让无关人读懂。”
文千古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佩服如影的推理能力,他并没有将这书的前因告知过如影。
“千古,这些书是从何而来?可还有其它人知晓?”
冷不丁被这样一问,文千古有些支吾,他不想骗他的师兄,却又不能说太多。
“师兄给我的……”
“哦……你,你们几个下来时小心一点儿。”如影转头对从壁上洞里爬出的手下喊道。
就在这时,洞中响起了一阵咆哮之声,众人一阵心惊,忙握紧了手中的剑。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不过紧接着又响了起来,忽大忽小,让人胆寒。
还是如影最快察觉到了端倪。
“是风声,大家不要惊慌。”如影指了指那几个洞口。听他这么一说,大家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不过恐惧的火苗并没有熄灭,此时任何的异动都有可能让它重新燃起。
“千古,莫不如这样,你把这些岩画,都描下来,回去再细细推敲。咱们所带纸张有限,没办法拓印,你就尽量手绘吧。天色不早了,咱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明白了,我尽快。”
“笔墨纸砚,快些准备。”如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