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之间,徐韶华等人已经在社学里学习了一月了,在这期间,不少学子对于大周律的了解更上了一层楼。
而他们与寻常学子相比,也不必受困于书籍昂贵之苦,这一月苦读虽是辛苦,可亦是收获颇丰。
是以,随着温显臣用激动颤抖的声音,宣告众学子可以回家备考,远上府城之时,学子们亦是纷纷起身一礼,诚挚道谢。
“学生等谢教瑜大人提点,必不负教瑜大人厚望!”
温显臣闻言,看着一众学子,不由抚须,连道了三个好字,随后这才细细叮嘱些紧要的东西:
“好!好!好!此去前,汝等需要准备好路引、浮票等物,这一路汝等可以决定是独自出行,亦或是结伴同行。
不过,以吾之见,结伴同行更为保险一些,若是有个差池也能有个照应。”
温显臣随后还说了自己当初赶考时的一些经历,倒是让诸学子新奇不已。
“总之,汝等此番是代表我瑞阳县的诸多学子,吾在此静候诸位佳音。”
温显臣郑重的说着,看着学子们的眼神变得格外柔和,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这些时日的教导之恩,依旧让学子们觉得心间仿佛有暖流划过。
温显臣叮嘱好后,这才轻轻道了一声散课。
而剩下的学子们随后对视一眼,纷纷商议起本次前往府城之路应当如何走。
这次社学中共有十三名学子可以前去参加府试,其实这里面本来有几人已经快要放弃科举了。
毕竟,那昂贵的束脩本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寒门子弟可以承担的起的。
却没想到,社学的突然设立让他们重新看到了希望,他们得以免费入学,有饱饭吃,有温暖的学舍,有博学的先生。
他们这次科举的成功,社学也应占一半功劳。
是以,等温显臣离开后,仍有学子激动不已的道:
“教瑜大人对我等寄予厚望,此番应考,我等必要全力以赴,不叫教瑜大人失望,也……让人看看,我泰安府的学子不是什么蛮化未开之人。”
徐韶华原本再收拾东西,听到这话不由动作一顿,出声道:
“刘同窗这话是何意思?”
刘铭听了徐韶华的问话,忙压低了声音道:
“徐同窗,这事儿L是我那日归学之日来的早,本来想要请教韩先生一些问题时,却无意间听到韩先生和教瑜大人说起如今社学设立之事。”
原来,泰安府在先帝时期也曾设立过社学,只不过当时设在更为偏僻的大柳村,且招收了十五名学子。
可就是这十五名学子中有大多数学子都不能称得上学子,因为他们毫无进学之心,都是因为家里人占便宜的心思这才去了社学。
这些学子并未经过现在这般的择生试,先生虽然心里有所准备这些学子是个目不识丁的,可也没想到他们都是些在乡野间野惯了的,怎会愿
意收到束缚?
故而,那些学子除了平时吃饭最积极外,对先生更是百般不敬,最后被先生在学政处狠狠告了一状。
可最绝的是,学政即便听说了此事,也还是决定给这些学子一次机会,故而自己微服前来授课一日。
然后……有顽劣之辈在讲桌上,拉了一坨。
当时,白胡子学政直接被气的两眼一翻,胡子颤抖:
“冥顽不灵,蛮化未开,朽木不可雕也!!!”
自此,整个泰安府的社学便如同潮水退去般,被撤的干干净净。
刘铭这话一出,众学子面面相觑一番,有人没忍住道:
“这群不知好歹之辈,竟是这般带污了我们泰安府的名声!”
“我同村有一友人,他年长我两岁,去岁家中实在供不起了,他只能去寻常商户做个账房,其实……他要坚持一年,就好了。”
可,诸多学子,又有多少人能坚持下那昂贵的束脩,以及那艰难困苦的一年?
“这大柳村正好是在我们瑞阳县,而这一次社学又一次设立在我们瑞阳县……我们,也该为我瑞阳县雪耻了!”
刘铭的话一出,所有学子这才知道为何他们此番考中县试之后,不管是韩先生还是教瑜大人为何会这么激动。
他们也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泰安府十三座社学得以遍地开花。
原来,都是因为他们这批出身社学的学子在县试所取得的成绩让上面的大人们看到了他们瑞阳县的学子已经彻彻底底的改变了。
所以,他们这才愿意在其余县城设立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