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八?
唉,他昨晚才下旨让燕十八离京去封地。此时,怕派人去追也来不及了吧?
“启禀父皇,昨晚寅时燕王叔带人去了皇陵。”
二皇子上前一步出列上奏。
“燕十八深夜去了皇陵?”
明德帝心想,他让燕十八即刻出京,前往封地。燕十八这是明知此一去,再不会归京。所以在离开前,去一趟皇陵祭拜父皇了。倒也很正常。
“嗯,儿臣这就带人去皇陵看看。想来燕王叔在那里守着,一定会没事的。”
嗯,老二不错。城府深,心眼多。明德帝给二皇子一个赞许的目光。不动声色给他解了围,不错。
“传旨,命燕王驻守皇陵,加紧修缮,离京之事再议。”
“皇上,臣有罪。臣自请皇上杀了臣,葬臣于皇陵山门外,永生为先皇守陵,为皇上尽孝!”
大殿上,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顾泰外袍尽脱,只着里衣,身背荆棘,一步三叩地拜进殿来。
啊!
顾太尉的头?
进了大殿,匍匐于丹墀前,磕头山响,
“昨夜雨大,山体滑坡。臣守皇陵至寅时。听闻皇陵失盗,复带队在京城四处搜查盗贼。疲于奔命。天明之后,臣查到的处处疑点,都似乎与流囚有关。臣迅前往刑部大院,查看即将流放的罪囚。皇上召臣归。臣一路飞驶而归。看到一路兽走鸟飞,天生异相。又闻皇陵塌陷。臣有罪!”
千音阁脸上没表情,心里乐了。
如果说左相是个老狐狸,顾太尉就真真是个极不要脸的。听听这些漂亮话说的。敢情他处处为了皇上着想,把皇陵塌了,说成他看守不利。
也不想想,这皇陵塌了,那是他督造时贪的太多,质量不行。和看守有何关系。
这是什么?
众臣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没头、没眉毛、没胡子,连眼睫毛也没有。光溜溜一个圆脑袋。
顾太尉这是怎么了?
一夜之间,他头上的这些毛,也都被盗贼偷了吗?
“顾太尉,皇陵塌陷,是你督造不利。府库失盗,是你监守失职。你当然该死!”
左相直指顾泰的罪过。
此时一举击败顾泰,方可保二皇子以后皇途无忧。
“查内务府失盗,修缮守卫皇陵,掌昭狱送流犯。这些为皇上操心劳力的活,左相,你垂垂老矣,这些活,你能干啊?所谓多做多错,你若去做,还不如我呢?”
顾泰毫不留情地直驳左相。
而后抬起磕出血的头,对着皇上一脸忠臣相,
“皇上,都是臣的错。你杀臣,臣不屈。但臣生性耿直,有些话不能不说。这些事,事事都与苏家流放有关系。”
接下来,顾泰就把刑部大院的异相,还有他一路赶来,听到属下汇报的苏家囚车异相。都报给明德帝听了。
明德帝越听脸色越黑。
太子案今儿早上一流出来,朝臣中许多人心中不服,民间百姓流言甚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明德帝目光深深地落在顾泰脸上,
嗯,顾泰不愧是朕的心腹大臣,几句话就把一切异相都归到了苏家人身上。不错,是苏家人大逆不道,导致雁城失守,失地数百里,血流成河。所以先皇震怒,降下异相。
千音阁是何许人也,早把明德帝和顾泰的目光交流看在眼里。
上前一步,拂尘一甩,
“太子、太傅、镇国公府乃先皇爱孙重臣,不料此日竟负先皇重托。失地伤民。先皇震怒,上天责罚,皇陵塌,百兽哀!”
“臣愿为皇上效命,诛杀苏王两家,以慰先皇之灵,以平上天震怒!”
顾泰不愧为顺杆爬,立马跪爬向前,一脸诚恳地望着明德帝。
诛杀苏王两家!
千音阁心里一惊,脸上却不露声色。
坏了,他只不过当了皇上的口替罢了,不会这一下就要害死苏王两族人吧?
那可不行,苏家还有那个小女娃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