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很听劝地点了点头,换了套说法,“我敢赌你今晚的作业都会写。”
“……”颜昔拿着木条丢过去,“很好,我宣布,楚言,你完了,现在我就要跟你鱼死网破。”
说着,颜昔扑了过去,双手要掐他的脖子。
楚言咯咯笑了起来。
颜昔总说他是面瘫脸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人在外面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爱笑,有时候连表情都单一得可怕。
所以,他很少笑得这么放肆。
他处在变声器的末尾,笑声里依然逗留着一些类似于童声的清朗。
“说,怕了没?”
楚言攥住她的手腕,就是拽不下来,“还可以,还能撑一会。”
“呀哈,挺硬气,敬你是条汉子。”
不仅身高上她输得很惨,在力量这一块,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颜昔为了制服他,只能微微起身,试图用身体来压倒他。
但下一秒,意外陡然发生。
一股极强的力突然将她往前按去,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样整个人猛地向前俯冲下去。
“小心!”
两人同时摔倒在地时,楚言抱住了她。
等身体稳住后,她惊慌的目光跟楚言的交错在了一起。
在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她听到了自己不太规律的心跳声。
眼神最先闪躲的人是楚言,那时颜昔没注意到他的耳廓泛起了红,他的嗓音低哑,“还不起来?”
短暂的兵荒马乱过后,颜昔先起身,她这才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楚言坐的椅子太老旧,没能承受住两人嬉笑玩闹的力,解体了。
他摔了,连带着她也遭了殃。
看着分裂成两三截的矮椅,颜昔紧张道,“你没事吧。”
估计刚刚摔的那下不轻,楚言吃力地蹙了一下眉,站起来,“你说呢。”
是她先闹的,颜昔感到惭愧,要去看他的后背,接着听到他摸着压到木椅的地方,说道,“这么重,可以去减减肥了。”
伸出去的手突然变成打人的手,她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呼在他的手臂上,“刚刚怎么没摔死你?”
楚言罕见地没有怼回来,弯腰去看那张四分五裂的椅子,摆弄两下,发现没法再拯救。
她捋了捋头发。从小她都是留长头发的,小学毕业那个夏天,她突发奇想,就到理发店,一声不吭地把头发剪了。
她记得楚言刚看到她一头齐耳短发时,眼珠子都惊得不会转了,活见鬼都没他这么惊悚的表情。
她原本是想再留回来的,但后来头发一长到脖子这里就翘起来,她一气之下又给剪短了。
再后来,她就没有成功留起过长发。
现在捋着短发,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来当时楚言看到短发的她时震惊的眼神。
“走吧。”楚言将断椅全都带上。
“哦。”
回到家,她妈还没回来,老颜倒是在家,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嘴里还哼上了曲子。
“老颜,啥事儿这么开心呢。”
颜裴之见到她就笑了,“你爸没事还不能乐呵乐呵啊。”
“挺好,生活态度很积极,值得表扬。”颜昔还没洗手,先捏了一块糖醋小排往嘴里放,“跟我妈和好了?”
颜裴之的神情僵持住瞬间,很快又将低头嚼着排骨的颜昔赶走,“大人的事,小孩少管,去洗手,洗完手过来给我打饭。”
“我妈呢,今晚回来吃吗?”颜昔边往洗手间走去边大声问道。
那时,抽油烟机开着,轰鸣声盖过她爸的声音,她什么都没听到。
晚饭是父女俩一起吃的,这样的场景在颜家早已司空见惯。
其实颜昔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她妈不在家,她还自在一些。她妈要在家,这里看不惯,那里又有什么问题,牢骚发个没完。
“补习班怎么样?听得懂吗?”
想起这一天上的课,颜昔长叹一口气,把颜裴之叹笑了,“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就叹这么长的气。怎么了,是不是高中的内容很难?”
“怎么就很难了呢,”颜昔又撸了一块排骨,“那是相当难,太难了,那解题步骤比我的命都长。”
颜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