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家父母常常感嘆,這女兒幸虧沒托生成小子,不然他們6家怕是要整日雞犬不寧。
「到底還是不一樣,我想做個俠女,劫富濟貧,鋤強扶弱。」6蘊儀酒量奇差,只吃了幾杯酒,便桃花上臉來,念叨起自己的理想抱負,「……只是我爹他一直說,女子要溫婉賢惠、三從四德,不要整日裡舞刀弄槍,要不然以後會嫁不出去。」
她醉眼乜斜,笑嘻嘻道:「綾兒,我如果嫁不出去,就與你成親好不好?」
傅綾忍不住笑:「好,到時候我給你做相公。」
見外面起了風,似乎要落雨,她便結了帳,攙扶著6蘊儀下樓上了馬車。
在回6府的路上,6蘊儀酒力發作,倚在她身上睡了去。
甫到6府門口,便有下人前來迎接,傅綾將6蘊儀交到丫鬟婆子手上,正欲轉身離開,卻在不遠處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身材高大,一身黑衣,正是昨夜那姓駱的少年。
她走上前去,「駱公子,你怎麼在這兒?」
那少年似是沒想到會再見到她,愣了一下,道:「我來投奔一位故人。」
傅綾見他目露躊躇,眼角餘光時不時地瞥向6府,她微微詫異:「你的故人莫不是在6府?」
少年點了點頭,「我舅父他在6府做管家,我娘叫我來投奔他。」
「那還真是巧了,我與6府的人熟識,你跟我來吧。」
傅綾引那少年進了門,打發小廝叫來管家,見那管家果然與少年認識,便未多留,打道回家。
天氣漸暖,花香襲人,傅綾一進院子,便看到外婆與姨婆兩人,正在庭院中倚在藤椅上賞月,旁邊放著些水果、點心,養得圓肥可愛的狸花貓小虎,正懶洋洋地趴在外婆膝上,直呼嚕個不停。
她笑著走近,伸手撫上小虎的腦袋,摩挲數下,聽它呼嚕得更響,小腦袋抬起來蹭著她掌心,依戀勁兒十足。
丫鬟送來一張藤椅,傅綾躺下與外婆說著話,「小虎這兩日似乎有些躁動。」
外婆笑道:「春天了,貓兒發情也是常有的。」
姨婆道:「去年這會兒小虎也是如此,夜夜叫個不停,胡亂撒尿,後來沒多久,咱們後院園子裡便多了幾隻小貓,一看那花色便知是它作的壞。」
傅綾將小虎抱在懷中,笑罵:「你這傢伙,當了幾回爹了?卻整日裡好吃懶做,只知道睡覺。」
姨婆嗔道:「它只是個小貓咪,它懂什麼?不像是人……」不知想起了什麼,她輕嘆一聲,望著月亮不再言語。
傅綾覺察到什麼,偷看姨婆的臉色,只見月光下,她的神情似悲似怨,與素日裡閒適平和的樣子截然不同。
以前姨婆也曾流露過類似神情,只是那時傅綾年紀小,又不甚留心,此時看得分明,她不禁疑惑:難不成姨婆曾被甚麼人傷過心?
據她所知,姨婆終身不曾嫁人,娘親外婆對此事閉口不提,傅綾便也以為這很尋常——並非所有女子都要嫁人的嘛!
姨婆如今生活得十分安樂,上了年紀也無需照顧另一個老頭兒,按理來說她應當無憂無慮一生才對,只是傅綾沒想到,她心裡竟也有一件極為傷心之事。
思及此,她心頭湧上一股怒意,究竟是何人,惹得她姨婆惱恨一生?
「姨婆婆,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
姨婆怔了怔,笑道:「沒有的事。」
外婆卻輕哼一聲,「如安,你又想起那負心人了。」
姨婆略顯蒼老的臉上閃過一抹羞窘,「姊姊,別在孩子面前胡說。」
「我哪裡胡說了?都三十多年了,你對那人還是念念不忘,哼,我就不明白了,那渾小子有什麼好?生了張小白臉,整日價嬉皮笑臉沒個正行,捉弄你一場後就消失不見,如此混帳東西,也只有你傻,才等了他這麼多年。」
姨婆臉上紅白不定,漸漸慘白,「姊姊你說的我何嘗不知?只是、只是我忘不掉他……」說著,眼底流出淚來。
外婆登時慌了,懊悔道:「哎呀如安你怎麼哭了呀,我、我也是一時口快,不想你整日裡還惦記著那老混帳,想讓你丟掉他,過得開心些。」
傅綾上前摟著她肩安慰道:「姨婆婆您別傷心,外婆也不是有心的,不如您告訴我您想找的人叫什麼,長什麼樣子,我上天入地,也要幫您找他出來!」
姨婆拭去淚,勉強笑道:「綾兒,不必勞煩你,我找那人找了十幾年,也毫無音訊,想他要麼是著意躲著我,要麼便是……總之,過去的事就算了。」
話雖如此,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姨婆對那人仍難以忘卻,若是此生見不到他,定會遺憾終生。
傅綾軟磨硬泡央求許久,姨婆卻不願再多說一句,倒是外婆說了句「那混帳姓莫」,她記在心裡,當下便不再提,說些玩笑話兒逗姨婆開心,直到姊妹倆又露出笑容來。
回到道觀後,傅綾便琢磨著如何找出這姓莫的混帳來,但天下之大,姓莫的人數不勝數,若無其他線索,無異於大海撈針。
正凝眉沉思,忽見二師兄走了過來,神色頗為古怪。
成明神神秘秘道:「五師妹,你知道方才觀里來了個人,說了件什麼事嗎?」
傅綾問:「什麼?」
「那位朱老爺說,他家孫女不滿一歲,便會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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