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神人笑了笑,以传音之法向天灾喊道:“原来是阁下,我寻阁下寻得好苦,几次擦肩而过,求而不得,想不到阁下今天居然主动找到了我,哈哈,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天灾冷漠的声音自山顶传来道:“省点力气,少说两句吧,我是来杀你的,不是来闲聊的。”
说着,只见天灾慢慢向前探出两步,眨眼间却来到了距离六人仅百米的位置,而后站定。
五近卫皆是一惊,神人倒是面不改色,又见天灾手腕一翻甩出长剑阴天子,灵力注入长剑之中,受到刺激的阴天子散出象征死亡诅咒的黑雾。
赵刚眉头一皱,没有片刻犹豫,一个箭步窜上来将白衣神人护在身后,巨刃阔刀横在身前,其防守看似天衣无缝,稳如泰山,但其实他早已是汗流浃背了。
不谦虚地说一句,他赵刚也算是位天才武者,十七岁以武证道得不朽之躯,后止于通玄之境不得前路,这一停就是十二年,本已经接受现状的他因为在一座边塞小城为匡扶正义而出手阴差阳错地结识了白清河。二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
三年前白清河得律法脱凡尘成为神人,赵刚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神人眷属,阻塞的修行之路也变得无比顺畅,曾经穷尽办法找不到的升级之路现在就摆在他的眼前,境界更是在前几天就达到了九品四境中最高的逍遥之境。
正因如此,曾是挚友的白清河如今对他而言宛如再生父母一般,心中是无尽的感激。
此时看到天灾来势汹汹,张嘴就要杀了白清河,赵刚就气不打一出来,他向天灾喊到:“喂,你小子不讲理的吗?我们主上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刚见面就要喊打喊杀?”
天灾冷声道:“混沌之源的神人必须死,不需要其他理由!”
说罢,天灾突然消失,赵刚瞬间脸色一变,满脸忧虑和绝望,他知道天灾出剑了,但他根本看不清天灾的剑路,情急之下他只能全力挥动阔刀暴喝一声:“烈焰障壁。”
天灾的实力远远乎他的想象,他想都没想就用出最强的防御招式,以阔刀画圆,体内灵力瞬间沸腾,化作火焰将六人团团围住。
赵刚修的本就是耗费精血的烈火刀法,再配合上大开大合的无锋重刃,又被天灾的突然出手这么一吓,身体快反应所带来的负担是极大的,仅仅这么一挥就累得气喘吁吁,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头。
白清河面不改色,慢慢伸出右手轻轻搭在赵刚的肩膀上,吟诵道:“净化!”
简简单单两个字其效果也是简单明了:清除目标的一切负面状态。
赵刚透支生命产生的疲惫感瞬间消散,整个人如释重负,虽说消耗的灵力不能回复,但反噬伤害已经无影无踪。
简单来说,净化之力不能用来修复,但可以止损。
天灾的剑转瞬即至,赵刚也是再度燃烧精血将精神力提升至最大,而后全力挥刀。
阔刀在对抗长剑之时有长度和重量的优势,双方短兵相接的瞬间,长剑顺着阔刀的力气而动,同时赵刚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牵引自己的身躯,脚下落地生根的磐石步伐也变得如风中柳絮一般飘忽不定,他还没来得及变换表情,一只手掌突破火焰屏障拍在他的胸口。
这一掌的力量并不重,赵刚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都只是身形微微晃动而后重新稳住架势。
下一刻,天灾的剑直奔白清河胸膛而去,赵刚再度提起一股气却瞬间溃散,他噗得喷出一大口血,健壮的身躯不受控制地慢慢倒下,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出血,钻心地痛,仿佛裂开了一样。
白清河那安然自若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伸手去扶赵刚,奈何阴天子来势汹汹,他只得左手在前准备应战。
夏芷柔的声音自旁边传来:“主上莫慌,先救赵刚!”
几乎是同时,一柄匕拦住了天灾的剑路,暂且改变了长剑的轨迹,但直刺的势头还未停止。
“我来也,瞬斩!”
又一个身影急钻过来,柳叶青抽刀猛击与长剑撞在一起,阴天子偏向于法器,本身的强度并不算高,天灾担心神器受损,决定暂避锋芒,就当他想要收剑与一众近卫拉开距离,再做定夺时,使用匕的夏芷柔看出天灾不想陷入缠斗,呵道:“贼人休走!”
而后手持短刃,依赖巧劲和身法突击到天灾身边,以匕缠住长剑,一个闪身来到天灾身侧,她的另一只手握着那根翠绿色的长笛,用长笛戳向天灾的腰部。
天灾看了一眼那根玉笛,有些惊喜道:“居然还是个神器。”
柳叶青与夏芷柔虽然经常拌嘴,此刻配合起来的时候倒是心有灵犀,她见夏芷柔牵制住了天灾,立刻转身闪到天灾身后,用长刀封锁天灾的退路。
此时,李平安已经从白清河手中接过重伤的赵刚,赵刚看向攻向天灾的二人,眼中写满了绝望,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微微晃头,如果他此刻还能说话,他一定会尽力咆哮道:不要去!
但天灾那软绵绵的一掌将他的脏器血管全部破坏,好在神人及时使用了“净化”止住了血,他才捡回一条命。
他现在只能躺在李平安这边,亲眼见证悲剧的生,只见天灾撒手任由长剑坠地,握剑的手双指并拢,一个闪身躲过长笛的攻击,而后瞬间出现在夏芷柔身后,夏芷柔慌忙中转身然而为时已晚,天灾双指连点夏芷柔的后背,肉眼可见的气浪贯穿了她的身躯,她的身体顿时瘫软,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骨头,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天灾还顺手缴了她的匕和长笛,反手将匕插在前来救援的柳叶青锁骨之间,随后夺过柳叶青的佩刀再一掌将她推开。
与此同时,三道强横的剑气斩向天灾,剑气割裂地面扬起沙尘暂时阻挡了赵刚的视线,他只知道回过神来时,天灾完好如初地站在原地,俯身将插入地面的阴天子拔出,他的对面,墨语被柳叶青的佩刀贯穿腹部死死地钉在地上。
差距太大了,这一刻,赵刚在天灾身上看到了武者的极限。
而他意识存在的最后片段,白清河已经褪去白袍与天灾面对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