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师兄有事相托,墨璨岂有不帮之理。他开口对苏秦道:“师兄有事尽管差遣便是,你我师兄弟间,还用得到这些个世俗间的虚礼吗?”
苏秦闻言,心中颇感欣喜。的确,鬼佬门下、众弟子间,虽大多各为其主。可实则若真有所需,都不会袖手旁观。
苏秦当下,再不犹豫。他探身、开口道:“齐、楚形势危急、剑拔弩张,这场大战已是在所难免。愚兄虽石禄不低,却无半分实权。师弟可否将这位丁兄弟,借愚兄些许时日。倘若愚兄可夺得督造军械一差,自是好处颇多。假以时日、这实权必将不容小视。届时、也好在众师兄弟之间,有些实质间的帮衬。”
苏秦的话说完,墨璨想都未想,直接摆手拒绝道:“师兄,请恕师弟不能答应此事。”
“哦?······”苏秦被墨璨当场拒绝,面色微变。
墨璨不带苏秦心声猜忌,赶紧开口道:“师兄莫要多心,我这三弟身份特殊。倘若真要借师兄一用,非但帮不上师兄大忙,反而会害了师兄的前程。到那时,师兄的前程被毁,我这三弟的命、可能就此丧去。这等险事,请赎师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苏秦一听这话,心中才舒缓了一些。他点了点头,也并未深究丁球的来历。既然自家师弟不愿,苏秦也不好在开口为难。
见苏秦面带失望之色,墨璨哈哈一笑。他抬手再次招呼过了丁球,在其耳边小声的交代了起来。
丁球边听、边点头,待得墨璨的话说完。丁球答应一声后,就起身快步离去了。
丁球离去,墨璨对一脸狐疑的苏秦,开口道:“师兄啊!人、我是不能借给你。即便借给了你,你也未必用得上。但·······”
说着,墨璨探身,压低声音后,继续道:“师弟却可以将这强弩的设计图,送给师兄。相信有了它,要比将我三弟,借给师兄,要有用的多,也安全的多。不知师兄、可否满意啊?”
苏秦听完后,立刻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弊,当下展颜一笑,连连点头的开口道:“好好好······师弟所虑不仅周全,还稳妥。是师兄当局者迷啦,愧对恩师教诲啊!”
墨璨摆手一笑,开口道:“师兄也是被当今的形势所逼,无妨。”
苏秦为自己先前的一时猜忌,感到惭愧。也明白了墨璨如此的安排,绝对是自真心的对自己好。
师兄弟二人边喝茶,边闲谈。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丁球将一块叠好的绸布,递到了苏秦的面前。
苏秦赶紧接过,迫不及待的将其展开、细细端详了起来。绸布上的内容一入眼,嘴中马上出了啧啧之声。
看罢之后,苏秦对丁球抱拳致谢道:“苏某多谢啦·······”
丁球赶紧摆手笑道:“哎,苏先生不必如此。您与我家大哥是同门,相互帮衬自是应当。莫说是此图,即便是再多,我丁球也舍得。”
墨璨含笑点了点头,对苏秦道:“自家弟兄,师兄就不必多礼啦!但,师兄回去要将此图稍加改动,才好拿出来。否则、恐遭人猜忌。我看,就将此图装裱成《鲁公秘录》,即便有人猜忌,也是无从查起啊!”
苏秦闻言后略一思索,当即哈哈大笑着点了点头,对墨璨称赞道:“小师弟此举甚妙、甚妙啊!好,愚兄回去便亲自动手来装裱、复刻。”
说到这,他歉意的看向了丁球,开口致歉道:“只是,如此一来,就委屈丁兄弟这手绝活啦!”
丁球赶紧摆手笑道:“小弟的手艺能以鲁公之名现世,这怎能是委屈呢?这是二位哥哥对我的抬举啊!”
“哈哈哈·········”
丁球的话说完,三个人同时大笑了起来。墨璨见时辰不早了,便对苏秦提出了告辞。
苏秦有些不舍,拉着墨璨挽留道:“多留些时日再走,也无妨嘛!为何这般着急呢?”
墨璨苦笑着摇头道:“不可啊!眼看这小寒已是近在眼前。我那聚义山庄的兄弟们,可还等米下锅呢!你我两地距离又不远。待得此事了解之后,师弟在等门讨饶。亦或者……哈哈!”
见事已如此,苏秦也不再多言。师兄弟二人相互各道一声珍重,抱拳后、墨璨等人翻身上马,向着渡口的方向行去。
苏秦笑看着墨璨的身影逐渐远去,不禁感慨的呢喃道:“看来、这小师弟,才是众多师兄弟当中,得到师父真传最多之人啊!”
辞别了苏秦,墨璨一行人继续上路。哥四个外加冯舒宁、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倒也落得潇洒自在。墨璨对冯舒宁开口问道:“下一方势力在何处?”
冯舒宁歪着头想了想,片刻后开口道:“距离最近的一个,应该是:“万禾宗”
听到万禾宗的名号,王维张恍然道:“哦,舒宁姑娘所说的,可是那大名鼎鼎的洪天啸、所在的门派吗?”
冯舒宁点了点头,回道:“就是他。”
鲍臻摸着下巴,思索着开口道:“据江湖传闻,说这个洪天啸、意恩仇,功夫十分的了得。一手九节鞭,使的是出神入化。在这齐境南边一代,难逢敌手啊!”
墨璨一听,就来了兴趣,笑着开口道:“好,那我们就去这万禾宗,会一会洪天啸。”
鲍臻担忧的看着墨璨,开口道:“大哥,你的伤·······”
墨璨笑着摇头回道:“已经无碍了,先前只是受到了一时的震荡罢了。”听到此处,鲍臻才略微安下了心。
临近傍晚,众人来到一座规模不大的小镇。数日的风餐露宿,使得众人皆疲惫不堪。
墨璨当即便决定、当晚在这小镇好好歇息一番。觅得一间宽敞的客栈后,一行人便安顿了下来。
借着店家准备吃喝之际,鲍臻向其打探了一番所需船只一事。问清事由后,不多时,诸多美味的酒菜,被一一送上。
可正当众人尽情畅饮、欢声笑语之时,六识过人的墨璨,却始终感到一种被窥视的异样之感。
心思细腻的鲍臻,见墨璨似乎有心事。与众弟兄干了碗酒后,探头对墨璨问道:“大哥为何心事重重的,难道身体有何不适吗?”
墨璨浅抿了一口酒,微微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轻声开口道:“不知道怎的,总感觉我们被人给监视了。”
鲍臻闻言就是一怔,马上就要扭头去查看,结果被墨璨眼疾手快的,一把攥住了手腕。边端起酒碗,边小声的开口道:“莫慌,别打草了惊蛇。我们只当什么都不知,且看对方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