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芝齐,你帮我试穿吧!我看下整体的效果再决定试哪些。”
试了几套不是很满意,许弋直接摆烂指挥谢芝齐去更衣室当模特给自己看。对于一脸理所当然的合作伙伴,谢芝齐眉头拧紧想了片刻才拿起工作人员推荐的礼服,绷直了唇角进了更衣室,要不是看在沧沧和沈浮白交好的面上,他一定要上手揍死许弋。
对于许弋来说不合适的礼服穿在谢芝齐身上却异常合身,仿佛就是按照他的尺寸制作的。身长玉立的谢芝齐,白色西装更显优雅矜贵,黑色则相反。。
“把这个戴上!”
许弋看到谢芝齐一身黑色西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尤其裤腿修长笔直紧贴修长的双腿,整体尽显干练和冷静。但是差点什么,于是许弋皱着眉从旁边的饰盒中挑挑拣拣找到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示意他戴上。
谢芝齐接过来架在鼻梁上,果然眼镜的出现中和了正装给人带来的压迫感和冷酷感。谢芝齐本就黝黑的狐狸眼因为挡在了眼镜的后面,日常泛冰的眉眼忽然就柔和了几分。
“果然。。你还是比较适合戴眼镜的。有种。。。衣冠禽兽的感觉。”
许弋说完就笑的乐不可支直接倒在沙上,对于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某人,谢芝齐挑挑眉利落转身换下了衣服直接起身就走。
“唉!不至于吧,开个玩笑而已!”
眼看目标已然失去耐心暴走,许弋箭步上前挡在谢芝齐的面前阻拦他下一步离去的动作。
“时间很晚了,我该回家了。”
谢芝齐指了指手腕上晚上9点的指针淡然说着。一晃就这个点了,再不回去沧沧会担心。
许弋有些心虚,确实他也没看时间。想着回去后沈浮白蹙眉的样子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伸手一招,许家的司机马上开车过来载着两人离开婚纱店。
一路慢行,最近精神疲累谢芝齐本想轻轻合住眼睛闭目养神,却不知不觉中陷入沉睡中。等到从睡梦中醒来,整个车里安静如斯,外面的黑色如墨染。
万籁俱寂,只听得偶尔一声的虫鸣。谢芝齐微微扭头就看到了坐在身边闭目养神的沧沧,长长的睫羽遮蔽了那双眼眸,眼底有青色浮现,谢芝齐心疼的伸手刚想触碰那些疲累,下一秒就被睁眼的沧沧逮个正着。
没有被逮住的窘迫,谢芝齐的手指顺利在沧沧眼底的青色上轻轻摩挲。两人都没有说话。
“我不介意你有秘密瞒着我,我也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劳累,我会很心疼。”
青色一直擦拭不下去,谢芝齐无奈的张口嘱咐沧沧。如果沧沧的秘密不希望被自己知道,那么他可以当个傻子。就是看着她眼底的青色在白皙滑嫩的皮肤上异常显眼,心疼也如滔滔海浪席卷而来。
“跟我来。”
沧沧并不解释,柔声说了一句后郑重的拉住了谢芝齐的手把他拉出车厢。凌晨的森林被浓重的夜色笼罩辨不清明暗,只觉得冲天生长的枝丫在暗夜中张牙舞爪犹如厉鬼。
谢芝齐不觉得恐怖,因为沧沧温暖干燥的手一直牵引着他往更暗处走去,只要她在身边,哪怕身处地狱他也犹如置身天堂。
夏季的潮闷迎面扑来,随着台阶越往上走越被森林的凉意中和。台阶旁边的路灯散着和谢芝齐18岁时一样昏暗的灯光,这回没有被遮蔽视线,所以谢芝齐和沧沧十指相扣并肩而行。
道路蜿蜒,比当时遮蔽视线走更能直观看到脚下路程的曲折,一如他们这些年坎坷的经历。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露天露台映入眼帘。红色木质地板因为潮湿的环境有的地方翘起,有的漆色剥落看着点点斑驳。
“谢芝齐,你看那里。”
沧沧指着正前方,谢芝齐视线过去恰巧看到了点点飞舞的绿色在空中闪动着,犹如天上洒下的点点星光震人眼球。
“你是不是又许愿了?”
谢芝齐黝黑的狐狸眼一顿,随后隐忍着心中的怒火急迫问向身边淡然而立的沧沧。他听高明君说过,沧沧在自己18岁成人礼的那个夜晚就是许了愿望才有了那场极为震撼的浩瀚虫群。
他也记住了许愿是有代价的,于是声线带着几分颤抖。他害怕沧沧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为了一个小小的事情就动用那个天赋,又怕她再次陷入沉睡徒留自己身单影只。
谢芝齐恐慌的反应让沧沧始料未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谢芝齐狠狠箍在怀里动弹不得。耳边能清晰听到他快的心跳声,有着仓惶和害怕。
“我没有许愿。你看看四周,萤火虫群并不是有规律的在移动。”
沧沧不过须臾便明白谢芝齐的担忧,于是伸手安抚他紧绷的脊背示意他放松下来看清真相。
谢芝齐余光望去,点点飞舞的星光确实四散开来,有成群结队的,也有踽踽独行的。心底的惶恐慢慢褪去,拢住沧沧的怀抱也渐渐松开。
“所以。。。你带我来看萤火虫是为了近期你的忙碌做补偿吗?”
谢芝齐思忖片刻后缓缓开口。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到其他的了。
对上少见的自诩窥见真相的狐狸眼,沧沧下一刻忍俊不禁摇摇头表示不是这样的。她双手撑在身后,放松的身体摆出舒适的弧度。抬头看向漫天星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忙碌。
想了想,最后还是轻声开口。
“今天试的结婚礼服,你有喜欢的吗?”
小心翼翼的试探,沧沧想知道谢芝齐的喜好。如果他更喜欢西式礼服,那她就选择现代的结婚方式。
忽然绕到今天的试装,谢芝齐懵了一下,大脑迅搜索今天见到的所有礼服样式。然后眉头一皱:
“没有啊,再说了不是许弋和沈浮白结婚吗?我喜不喜欢,不重要吧。”
看着谢芝齐依旧茫然的眼神,沧沧决定不隐瞒了。于是起身向旁边的阴影处走去,不一会儿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古典礼盒出来又重新坐下,把礼盒递到谢芝齐面前眼神示意他打开。
古朴厚重的礼盒放在膝盖上沉甸甸的,离得近了谢芝齐才看到盒子开口处那个大大的“囍”字,他的心顿了一下,一种不可置信的情绪从心底升腾笼罩头脑。
礼盒被慢慢打开,里面是折叠好的古代绛红色喜服。只看了一眼谢芝齐就眼眶泛红,右手赶紧遮住那双狐狸眼,随后低声细小的抽泣从唇口处缓慢散开,有泪珠顺着脸颊滑落钻入他的衣襟处消失不见。
在他们相互告白成为正式的男女朋友之后,沧沧就开始做一项很大的工程,那就是绣婚服。她私下参考了很多款古代婚服的样式,最终决定按照唐宋时期崇尚的绛红和青绿做婚服主色调来进行绣制。
绣制的过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谢芝齐离开后便是解铃堂的动荡时期,后来竹域楼易主更是只能在无比烦闷的时候坐在绣架前,拿起针线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