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筝已经乱了,明明是他自己找过来的吧,怎么就成了她要爬上他的床了?
没来得及解释,男人已经转移了话题:“谁让你搬到这的?”
话题转移得太快,聂筝晃了晃神,才答道:“……没人,是我自己。”
她是在用苛待自己的方式来赎罪。
“你以为这样就能赎罪了?”
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心头,崇渐知把聂筝从被窝里提拎起来,她的身上穿着被洗得泛白的陈旧睡裙,崇渐知几年之前就见她穿过,那时候她还没有育,胸膛平坦,个子也没有抽高。
可现在,眼前的少女虽然依旧消瘦,某些部位却已经有睡裙承载不下的丰腴,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聂筝紧紧用手摁住胸口,整张脸连着耳根都已经红透。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崇渐知看见她白皙的脖颈都染上浅淡的粉红色,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隐忍住莫名的火气,哑声道:“搬回你原来的房间,别想让我背上虐待自己妹妹的丑闻!”
“不会的,除了王妈,没有人知道。”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胸中的愤懑无处泄,崇渐知一把重重推开了她。
“滚!”
“……这是,我的房间。”
崇渐知嘴角一僵,满脸黑气地离开。
他真是中了邪,才会过来找她!
这晚实在太过魔幻,聂筝一个人坐在黑暗中,久久没有回神。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刚刚生的一切。
算了,不过是场梦。
翌日。
聂筝特意比平常早起半个钟头,早饭都没吃就去上学了,就怕和崇渐知碰上,昨晚的事实在太尴尬,她一想都要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因为没吃早餐,她有气无力的,上坡时,她蹬车的度还不如别人走路。
一辆卡宴忽然甩尾,停在了前面,她吓得一个激灵,脚下忽然脱了力……自行车掉链子了。
抬头,看见车牌号,聂筝一惊,是崇渐知的车。
聂筝推着自己破烂的自行车忐忑地朝前走去,走到卡宴旁,余光瞥见崇渐知坐在后座,将车窗缓缓摇了下来。
他不会是要送自己上学吧——
怎么可能?
聂筝只当没看见,继续推车往前走。
身后忽然响起引擎动的声音,崇渐知直接命令司机加,从聂筝的身边越了过去。
“少爷,不叫小姐上车么?”
“开你的车。”崇渐知冷着脸,从后视镜里盯着聂筝推着自行车的寒酸模样,心中莫名有些烦闷,他已经将车停下了,是聂筝不识抬举,非要和他闹。
聂筝紧赶慢赶到学校,还是迟到了。
班主任正在讲台上书写板书,听见敲门声,只投给了聂筝一个不屑的眼神:“这节课在外面站着听吧。”
“老师,我下次不会迟到了……”
聂筝甫一说完,身后又传来其他同学的声音:“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进去吧,下不为例。”班主任笑呵呵地让聂筝身旁的学生进了教室,丝毫没有对聂筝时的剑拔弩张。
“老师,都是迟到,凭什么他能进,我不能进去?”
“怎么?上学迟到你还有理了?家里条件不好,学习还不努力,以后就是社会的蛀虫,像你这种学生,能有什么出息?还不如直接进社会打工算了,上什么课?”
班主任的嘲讽很是刺耳,可聂筝却不为所动,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事情闹大了,班主任又要搬出找家长那套,她害怕崇渐知会知道……
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幕被崇渐知撞了个正着。
他应校长邀约参观学校,刚刚走到这里,竟然碰上聂筝被人为难。
崇渐知不动声色望着聂筝忍气吞声的模样,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准备继续输出的班主任,那眼神晦明不定,却让人脊背都凉。
聂筝被吓了一跳,诧异竟然会在学校看见崇渐知,她下意识扯了扯已经被洗得白的校服,此刻如芒在背,对上崇渐知那双冷漠的眼睛时,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目光错开了,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着头看向地面。
直到那双漆黑锃亮的皮鞋消失在自己眼前,聂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脑海中又忍不住回想刚刚,崇渐知冰冷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又给他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