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簪在颤颤巍巍地说完这句话后,就向着脚下的地面,软绵绵地瘫倒下去。
秋天的夜风搀夹着丝丝的薄凉,拂来的瞬间,卷起了阿簪垂挂着串串玉珠的白色纱袍。
“阿簪!”
我惊喊一声,也不顾右手臂的疼痛,伸直了双臂就去接迎瘫倒的阿簪。
当我的手指触碰到阿簪的纱袍时,才发现在毫无察觉中,阿簪的纱袍已经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液体浸得透透的了。
我都没有来得及接稳阿簪,阿簪的身体便焕发出了一团清亮朦胧的微光。
继而,微光扩散,我的视线被一片耀眼的花白占据。
等我重新恢复了视线时,阿簪再次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一丝微凉沁肤,我摊开手掌,看到了玲珑水润的白玉发簪,安安静静地赫然躺在了我的掌心中。
发簪很轻,几乎毫无重量,就像它不忍心带我给负重感那般。
我不知道为什么阿簪变得如此虚弱,真的只是因为刚才在神像里,他为我挡住那些碎块儿所造成的吗?
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八蜡神庙,断断续续还能听到我后妈在里面抱着陆小鸣的哭声。
我把发簪重新装回口袋里,正犹豫着要不要叫后妈回来开车时,我的目光,不小心落在了地面上,那道被狼王的剑尖划出来的痕迹。
左眼骤然传来一阵刺痛!
疼得我忍不住“嘶”了一声,跟着,眼前真实的画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浑身是血、仰面倒地的墨绝
尘!
我倒抽一口冷气!
明明知道,这是我通过把那上官惹怜剑看到的幻象,可一切都那么真实,墨绝尘他此时此刻仿佛就在我伸手可触的面前。
闪烁着血光的剑尖,带着调侃之味,轻轻地拨开了墨绝尘被血水泡得泥泞的衣襟,露出里面一片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的胸膛!
“嘶呃……”
墨绝尘痛得半身打挺,蒙住双眼的黑色绸布,松松垮垮地搭覆在高挺的鼻梁上,还滴着血珠。
“几个阴尸都摆平不了?”郎氏狼王的疑问,充满了讥讽与不信任,“还被那秃尾巴狐狸取走了心头血?”
“他…咳…很厉害……”
我从来没见过墨绝尘痛苦成这副惨状,被血沫染红的唇角,一个劲儿地抽搐,连脑后扎起的小辫子,也狼狈地松散了开来。
“很厉害?”狼王冷笑着重复,尖锐的剑尖有意无意地对着墨绝尘胸口绞烂的皮肉,刺了又刺,“可我觉得,你也很厉害。”
短短几个字,一字一顿说得十分缓慢,字里行间却透出对墨绝尘的质疑。
听到这里,我迅速就联想到了姨妈之前说的,海城的赤海湖旁发生了灾难性的破坏。
想必一定是玥邪和墨绝尘在那里交了锋,连带着埋在地底下的那些阴尸。
这也能解释得了,玥邪给我的狼灵心头血,就是他从墨绝尘的心脏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