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寒暄了几句,怀特先生一点头离开了。白玦将手中的高脚杯放至一旁等候的侍者,淡淡问道:“刚刚怎么了?”
“老太太好像在看我。”温融龇了龇牙。
“让她看。”
……说得倒轻巧呢,温融撇撇嘴,忆起昨晚激情过后两人在床上说的话:
“明天去参加宴会时,要用你的演技。”白玦轻抚她微湿的头发,对她如此说道。
“演技?”温融奇怪地抬头看他,重复了一遍。
“嗯,让外祖母认为你对我有些重要,但又不至于重要到成为弱点的程度。”
“对你有些重要,又不至于成为弱点……”温融呆呆地再重复一遍。这是什么意思啊?
“难以理解……”回过神的温融中断了思绪,啜了一口饮料,她可是琢磨了半天,才做出了跟着他进宴会大厅,却又不挽着他的手臂的反应。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做?刚刚跟老夫人打招呼的时候,她的目光就像x射线一样将她看了个遍,一转身她又盯着她的后背瞧,让她动都不敢动了,哪里还想得出什么是有些重要又不成为弱点的什么反应。
白玦心里也很矛盾,他想让所有人都认识温融,让温融再也跟他的名字分不开,但一旦让一直伺机而动的外祖母看出她在他心底的地位……一定会从她下手。
真是一碰上这个小女人就让他没了冷静。白玦不着痕迹地看了温融一眼,在心里暗叹一声。
温融其实心情并不好,因为即使她不懂白玦为何要这样做,但她至少明白一点,他在防着他的外祖母……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看样子,他的生活比她看到的,还要充满无情。
“再忍一忍,我们就可以走了。”见她神情不悦,以为她是不喜欢这种充满虚伪的场合,白玦低头安抚道。
“嗯。”温融点点头。真不想呆下去,明明是兄长大人的亲人,却感受不到一点亲情的地方。她厌恶地皱了眉。
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到处听得到虚假与龌龊的场合。白玦以为她是因所见的一切感到厌恶,竟然莫名心揪了一下。以后,她做为当家主母,这样的场合是少不了的,她会习惯吗?还是会受不了?
“凯文。”慈爱的声音在身后叫着白玦的英文名字。
白玦与温融下意识地转头。
艾德里奇夫人带着老人和蔼的笑容,对白玦道:“能把你美丽的女伴借给我一会吗?许多夫人都对你带来的这位小姐感到好奇。”
“当然可以,外祖母大人,”白玦看也没看温融一眼,径自替她决定,末了,他加了一句,“这是我未来的妻子,外祖母大人,还要麻烦您为她引见一下,她一位夫人也不认识。”
艾德里奇夫人眼里的异光一闪而逝,她带着宠爱的责备的语气道:“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外祖母一声。”
“抱歉,外祖母大人,这么点小事不敢惊动您。”也不管女伴是否在场,白玦冷淡地道。
温融脸上出现受伤的神情。
艾德里奇夫人看在眼里,但脸上还是保持雍容的笑,“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不让我操心。那么,我带你的小未婚妻去见见我们的亲友吧。”
“多谢您,外祖母。”白玦优雅地一颔首,自始至终都没看过温融一眼。
“你的三个舅舅很久没见你,很想你呢,过去跟他们聊聊吧。”
“好的,外祖母。”
被艾德里奇夫人带到一堆贵妇千金里的温融决定恢复装蒜的状态,保持最高品质,无声微笑。
“原来这位就是白家尊贵的大小姐,我还说白主带的是哪一家的小姐呢。”一个肥胖的贵妇人眯着小眼睛,看着温融呵呵笑道。
“哈哈,小融不仅是白家的大小姐,也是我的外孙未来的妻子。”艾德里奇夫人挂着从容的笑,淡淡地投下炸弹。
围在他们身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教养真好,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温融在心里暗暗佩服。
“白主的……现任未婚妻?”一名优雅的淑女眨了眨大眼,轻声问道。
“是的,格瑞丝小姐。”艾德里奇夫人替温融回答道。
“血统如此高贵的白主怎么会……”一名爱慕白玦已久的伯爵千金终于忍不住说出无礼的话。
老大,您是猫养多了吧?温融叹气。
见温融除了打招呼之外一句话也不说,身旁的贵妇千金们开始在各自暗忖,这说倒底只是个平民的假凤凰不会是吓傻了吧?思及此,大家的眼神不由得流露出鄙夷来。
“说起来,我一直想请教白小姐呢,”另一名高佻小姐以扇遮面,精美修饰的睫毛像小扇子一般眨了眨,“我一向运气不太好,真想请教白小姐为何你的运气真是好的上帝都嫉妒。”
众女都掩嘴笑了起来。
温融一偏头,“可能,是因为没有诸位的身份美貌的缘故吧。”
一干年轻千金的笑僵在嘴边,她是什么意思?在嘲笑她们即使有家世有相貌也比不过她一个贱民么?
火药味弥漫开来,艾德里奇夫人虽说些不着边迹的闲话,但眼睛却是不时瞟向与自己三个儿子在一起的白玦,见他自温融与他分开后,一眼也没注意过来,心底思量许久,有了计较。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群人。”终于回到白玦车上的温融一边发牢骚一边扑到他的身上,“他们说到底是太闲了。”在家里当着超级大米虫,所以就只会讨论些没营养的问题。
白玦接住她,将她抱在怀里,“受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