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说么,鸿儿素来良善,应该不至于会出手伤一个姑娘,”赵益扫了她一眼,“你既然知道自己是血亏之症,就该早些说才是,害得大殿下受了诸多不白之冤。”
“小女知罪,小女该死。”傅知宁连忙跪下,台下的傅通也忍不住揪心。
好在赵益没有与她计较的意思,而是看向台下朝臣“既然是误会了大殿下,那先前的罚便不可继续了,传旨下去,恢复大殿下一切爵位与官职,诸位爱卿没有意见吗”
台下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有人站了起来“圣上,大殿下受罚,似乎并非因为持刀伤人一案,而是因为因为巫蛊之术吧”
被人提起旧事,赵益眼神一凛。
旁边的齐贵妃连忙走到台子中央跪下“圣上,大殿下一向温厚良善,怎么会用巫蛊之术害人想来是有人污蔑他,还请圣上明察。”
一向与皇后母子作对的齐贵妃会是这种态度,朝臣们皆是惊讶不已,一时间也开始犹豫要不要再劝。
赵益对齐贵妃的态度很是满意“爱妃如今真是越来越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了。”
这句话等于直接定了皇后之位的归属,齐贵妃虽然早有预料,可此刻还是又惊又喜,只是面上不敢显露半分,只是郑重叩“多谢圣上。”
赵益微微颔,又看了眼还跪着的傅知宁,扭头对百里溪道“前些日子宫里不是刚得了一支百年老参去取了来,赐给傅小姐养身。”
“是。”百里溪看了傅知宁一眼,转身往外走去,经过赵怀谦的桌子时,两人对视一眼,又匆匆别开视线。
傅知宁连忙道谢“多谢圣上。”
今晚最重要的事已经十拿九稳,赵益心情好了许多,正要再说些什么时,赵良鸿已经摇摇晃晃地回来了。
赵益笑了笑“鸿儿,快来。”
赵良鸿顿了一下,一低头就看到了傅知宁,表情顿时扭曲一瞬,便要朝她走去。赵良毅皱了皱眉,向齐贵妃使了眼色,原本已经微微起身的赵怀谦见状,惊讶一瞬后又重新坐回原位,只是一直盯着傅知宁那边,以防赵良鸿突然暴起。
齐贵妃连忙起身,若有似无地挡住了傅知宁的身影“大殿下回来啦同你说个好消息,你父皇已经准备恢复你一切爵位与官职了,还不快去谢谢父皇。”
赵良鸿昏昏沉沉,已经听不进任何话,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恨意,看到齐贵妃张口闭口,更是心烦,以至于齐贵妃上前搀扶时,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齐贵妃惊呼一声倒下,满园子的人都惊住了。
“赵良鸿你做什么”赵良毅怒吼一声,急忙上前扶住齐贵妃。
赵益也脸色一沉,只是依然不想在今日对他过多苛责“鸿儿,你喝多了来人,扶大殿下回去休息。”
赵良鸿闻言,恨恨看向他。赵益被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癫狂吓了一跳,正要再问什么,齐贵妃突然尖叫一声“大殿下你冷静”
这一句仿佛彻底刺激了赵良鸿,赵良鸿嘶吼一声,掏出匕朝赵益刺去。赵益没想到他竟要杀了自己,一时间惊得停在了原地,其余人被这突变闹得一愣,只有傅知宁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大喊圣上小心。
赵益猛地回神,连滚带爬地从主位上跌下来,赵良鸿刺了个空,又折身朝他刺去,满脑子都是他这些年的不公对待,他对赵良毅的偏心,以及自己没能见母亲最后一面的痛楚。
哀宴设在宫里,守卫本就不如在外头时森严,主子们又都在高台之上,如今事突然,众人朝高台赶来时赵良鸿已经将赵益逼坐在地上。
齐贵妃吓得惊叫一声昏死过去,赵良毅和赵怀谦赶紧来拦赵良鸿,可已经疯的赵良鸿力气奇大,直接将二人推撞开了。傅知宁眼看着赵良鸿持刀走来,第一反应就是扭头就跑,可想也知道一旦自己跑了,此事一过就是护驾不利的罪名,只能一边假意帮忙,一边四处闪躲。
赵怀谦立刻上前要帮她,可惜还没等他过去,赵益和赵良鸿便一前一后去了。
赵益被是被步步紧逼到傅知宁身边的,再次摔倒时也将傅知宁扯倒了,赵良鸿看准机会举刀就刺,赵益想也不想地将傅知宁拖到身前挡着。傅知宁暗骂一声王八蛋,眼看着匕落下,她也被赵益抓着跑不掉,干脆假装舍身取义“圣上快走”
赵益一愣,下意识松开了她,傅知宁却也来不及跑了,只能闭上眼睛等候疼痛降临。
噗嗤
利刃穿过皮肉的声音,温热的血瞬间溅了她一脸。
被刺中后,不疼吗傅知宁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看到赵良鸿一张脸微微扭曲,嘴也渐渐张开,流出黏稠鲜红的血来。
她迟钝地眨了眨眼,才看到他心口处有剑尖冒出。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又或者一瞬的时光被无限拉长,傅知宁能清楚地看到每一个人的神情,赵怀谦惊慌,赵良毅兴奋且惊讶,装晕的齐贵妃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她怔愣地巡视一圈,最后又重新看向赵良鸿心口的剑。
赵良鸿似乎也现了,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身体后,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鸿儿”赵益悲鸣一声,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赵良鸿一倒下,百里溪的身影暴露在眼前,傅知宁长舒一口气,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寝房里,身边是傅通和周蕙娘。
“哎哟谢天谢地,可算是醒了。”周蕙娘一边念叨,一边跑出去找大夫。
傅通急忙上前询问“怎么样了哪里还疼吗”
傅知宁眨了眨眼睛,许久才想起昏倒前的事“我睡了多久”
“已经一天一夜了。”傅通忙道。
傅知宁心下一愣,忙问“百里溪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