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婧姝两世为人,哪里还能不明白韩氏的小把戏,她抿了抿唇,浅浅啜了一口茶,便将茶杯放下,抬起一双桃花眼看向韩氏。
“韩姨娘昨夜睡得可好?”
“妾身一切都好,多谢大小姐挂念。”听见叶婧姝意有所指的一句,韩氏心头一震,连忙压下面上的情绪,笑意盈盈地
说。
随后仿佛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韩氏连忙转过头去,对着叶鹤文转移话题。
“老爷,大少爷最近随着二王爷去江南治水患,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果然,说道叶瑾轩的问题,一下子就把叶鹤文和叶甯的注意力给抓过去了。
“瑾轩已经去了好些时日,也不知那儿住处如何。”叶甯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关心和担忧:“不过灾区能有什么好地方,只怕瑾轩是要受苦咯!”
叶婧姝抿唇笑了笑,并未说话。毕竟她还挺相信云北羽和哥哥的实力,这次水患治理,她又提点了云北羽几句,想必一定不会有问题。
“长姐,你怎么还挺高兴的?”叶娩秋眼睛觑了叶婧姝一眼,幽幽说道:“秋儿自从哥哥离京之后,日日都在祠堂为哥哥祈祷,只希望他能早日平安回来才好。不知长姐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难道哥哥在外面生死不知,你还挺高兴的?”
“你祈祷有什么用?”叶婧姝眨眨眼,一脸不解道:“关心他,你就跟着他去灾区救水不就好了么?多个人就是多一个劳动力,去堤坝上挖挖土搬搬沙袋总是可以的,哥哥一定不会嫌弃你,要不然你现在就收拾收拾行李去吧,我帮你给我哥哥写一封介绍信。”
“你……”叶娩秋被她这么一顿抢白,搞得脸青一阵白一阵,险些又要当众失态,还是韩氏悄悄抓住了她的手安抚了她
。
“客气什么啊,长姐也舍不得你整天闲得只知道在叶府找别人的麻烦,去灾区治水总比只知道动动嘴皮子好多了。”叶婧姝灿烂一笑,腮边两个小梨涡又溜了出来。
“爹爹,你看长姐,她又欺负我!”
叶鹤文无奈地看了叶婧姝一眼,出声斥责道:“你一个女儿家,懂什么治水!把秋儿送过去有什么用?这不是叫她去受罪么!”
“是她说担心哥哥的,又不愿意跟哥哥去江南受苦,那她说的不就是假话么?”叶婧姝撇了撇嘴,带着冷意剐了叶娩秋一眼,随后自顾自用着早点。
叶娩秋坐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韩氏为了摆平店契的事儿,果真将存着的那么多钱全部都拿出来填补了缺口,还剩下许多钱,都是借来的。
也就是说,她本来板上钉钉的那么多嫁妆,现在全部都泡汤了!
正在此时,一个人匆匆进了饭厅,径直走向叶鹤文,对着他附耳说了几句话。
叶鹤文瞬间脸色大变,立刻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叶甯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说道:“多大的人了,遇到什么事了,怎么还这般风风火火的?”
“长姐,事关重大——”叶鹤文一脸凝重地转过身,压低了声音说道:“宫里的那位,病得更严重啦!”
叶婧姝一愣,皇上身缠重病?这有何难,神医莫奕便就在云璟宸府上,只要他出手相救,一定是可以治好的。
“什么?”叶甯一
听,也神色紧张:“这……这可怎么是好?
几个皇子都离京去赈灾了,就连叶瑾轩也在上京外,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才好?
叶鹤文摇了摇头,并为多说,直接转身离去。
皇上重病,昏迷不醒,在下朝政无人管理,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江南水患,江中悍匪,江北粮空,上京近日里多有流民,因此人人提心吊胆,不知何时灾难即将降临在众人眼前。
黄昏之时,一队渐渐逼近的马蹄声在城门之外响起。
马上一人从披风中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取了一块令牌给守门的守卫瞧了一眼。
“原来是七王爷!快!快把城门打开!”
一队人马缓缓进了城门,云璟宸吩咐属下将人带回,身边只留了几个侍卫和一个看上去装扮得颇有些放浪形骸、一头白发的年轻人,一行人径直进了皇宫内。
养心殿外齐刷刷跪着一排御医,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殿中传来女子轻声的抽泣声。
云璟宸踏上台阶,却被人拦住。
谢公公看着这位从小一直都不怎么受宠的七皇子,公事公办地露出一个假笑来:“七王爷,皇上现在病重,您回来了,还是不要贸然闯进去,风尘仆仆的只怕惊了皇上。”
云璟宸抿着薄唇,笑意不达眼底,虽是长途跋涉,面上却不显分毫疲惫。
他朝前挪了一步,在谢公公警惕的眼神中露出背后的人。
“本王路上便听说父皇病
重,便尽快解决水患事宜,赶回上京探望。这位是本王特地请来的神医,本王相信这位先生若是肯出手相救,父皇必定可以药到病除。”
谢公公瞧了一眼莫奕,心底满是不屑。最好的御医都在御前伺候过了,都束手无策,怎么可能一个邋里邋遢,看着跟神棍一样的江湖游医就能治好皇上的病?
不过云璟宸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他特地带回来的大夫,总没有拦着不让看病的道理,谢公公扯出个笑来,没好气地说道:“既是如此,还不快来个人,带这位神医去梳洗一番……”
“不必,治病罢了,梳洗什么?”莫奕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前挡着去路的侍卫,手中银光一闪,那些人皆被定在原地。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撩了撩脑后的白发,大步踏进殿中。
“你……你怎么敢……”谢公公一愣,还没等他骂完,莫奕早已进了殿中,坐在榻前给皇上诊脉了。
云璟宸挑眉,伸手搭在谢公公的肩膀上。看似是解释,实则是拦住他的去路:“谢公公,莫先生在江湖散漫惯了,难免有些不周到之处。不过父皇的病为重,本王也只能忍让着他的脾气,想必谢公公不会意义用事,耽误了父皇的病情吧?”
床前,莫奕诊完脉,立刻摸出怀中银针施针。
几针下去,连日昏迷的云文帝竟然幽幽转醒了,一睁眼就看见床前跪着哭成泪人的几个妃子,还有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