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抬眸,视线落到白渺的脸上,温和中带着浅浅笑意。
“哪里?”
白渺心跳略微加快,下意识避开视线。
“你的左手。”她低声道。
宋清淮
注意到,白渺这次没有用“您”。
明明她在面对剑尊的时候都很恭顺……
宋清淮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但他没有多想,随即将注意力转移到沈危雪的左手上。
白渺说得没错,沈危雪的左手的确受伤了。
他的手修长苍白,手背上横亘一道细长的口子,乍一看并不容易发现,伤口极深,看上去像是剑招所致。
宋清淮皱眉道:“师尊,这是……”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沈危雪的语气轻描淡写。
明明是在回答宋清淮的问题,可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白渺的身上。
白渺垂下眼睛,尽量避免与他对视。
宋清淮很担心沈危雪的伤势:“师尊,伤口太深了,以防感染,最好还是包扎一下。”
沈危雪淡淡道:“不用。”
宋清淮坚持己见:“您现在身子正虚弱,若不及时包扎,伤势可能会继续加重……”
沈危雪的语气依然很平淡:“不会的。”
宋清淮说不出话了。
他一向敬重沈危雪,和沈危雪的交流次数又屈指可数,倒是不知道他也会有如此固执的一面。
然而他毕竟是沈危雪的弟子,长幼有序,即使心里再焦急,也不能强迫沈危雪做他不想做的事。
宋清淮内心犹豫。就在他默默苦恼的时候,一直保持安静的白渺终于忍不住了。
“师祖,您还是包扎一下吧。”
沈危雪轻眨了下眼睛,微微笑了。
“好。”
宋清淮:“……”
他面上不显,心里
已然炸开了锅。
为何他劝的时候,师尊就百般推脱,白渺只说了一句,师尊却立即答应了?
莫非……是师尊对他有意见?
宋清淮的眉头逐渐拧了起来。
他近日并没有麻烦过师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宋清淮还在暗自纠结,白渺已经转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宋清淮立即叫住她。
白渺乖乖道:“我去拿包扎的工具。”
她现在看上去老实极了,和平时那副没大没小的样子几乎截然相反。
“你知道在哪里吗?”宋清淮问。
白渺想了想:“可能在楼下的橱架上?”
居然只是猜测……
宋清淮皱了皱眉,正要教育她不可随意翻弄剑尊的东西,沈危雪却温然出声。
“就在那里。”
宋清淮:“???”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白渺走出房间。
屋里又安静了下来。
沈危雪平静地坐在榻上,眼睫低垂,看不出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