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卜幼莹无言以?对。
撬开萧祁颂的嘴很难也就罢了,为何撬开自己婢女的罪也这么难?
每日太子妃太子妃的喊着,实际上在这座皇宫里,谁都能?顶撞她,谁都能?违背她的命令。
她捏了捏眉心,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正?在此时,萧祁墨迈进?了屋内。
“生什?么了吗?”他垂眸瞧了一眼地上的未央,又看向卜幼莹,问道:“未央惹你不高兴了吗?”
“算了,没什?么。”她坐了回去。
上次已经就此事问过祁墨一次了,他既说他不知?,那自己再问一遍便显得对他不信任。
她不想再闹出些不愉快,于是转移了话题道:“对了,明早我爹爹和阿娘就要坐船回濠州了,我得去送他们,你要同我一起吗?”
他点点头:“嗯,当然。”
“可是你今日已经告过一次假了,明日再接着告假,陛下和朝臣不会说什?么吗?”
闻言,萧祁墨低眸弯了弯唇,坐到她旁边:“岳父岳母要告老还?乡,我作为女婿怎能?不去送别,如此岂非太没礼数?况且若是可以?,父皇肯定也想亲自相送。”
说到这件事,卜幼莹伸直双腿,眼眸低垂,很是失落:“若是我能?随他们一起回去就好……
伴随着这句话,屋内的气压也开始降低。
他使了个眼色,未央便起身离开了屋内。
随即他牵过她的手?握进?掌心,故作委屈地逗她:“听阿莹这意思,是想抛弃我了,真令人难过啊。”
“我当然不是这意思。”她立马解释道,“我只是分?别在即,有些伤感罢了。长这么大?,我还?从未经历过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哪怕是以?前爹爹打仗时,也有阿娘会留在家?里照看我,而如今……”
她垂陷入了沉默。
萧祁墨伸手?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柔声安抚:“如今有我,阿莹,我会一直照顾你,只要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卜幼莹靠在他胸膛前,嗯了一声,并未再说其他。
夜色渐晚,两人洗漱过后便一起歇下。
翌日一早,晨光熹微。
听说船队在清晨出是最好的,于是卜家?夫妇便将启程的时辰定在了卯时末。
卜幼莹起了个大?早,匆匆用过早膳,便带着邢遇同萧祁墨一起去往了港口。
清晨气温偏凉,她身披一件雪白披风,下了马车便快步向父母奔去,身后飞扬的披风如同翅膀一般,在晨雾下展开羽翼。
“爹爹,阿娘!”她一把抱住高氏。
身后的萧祁墨与邢遇也走了上来,同卜世邕见礼。
“莹儿,阿娘知?道你平日里孝顺懂事,便不嘱咐你什?么了,唯有你的身体阿娘放心不下。纵然宫里有那么多宫人照顾着,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多注意着些,知?道吗?”
高氏拉着她的手?,两人皆眼眶湿润。
卜幼莹点点头:“嗯,女儿都知?道的,你和爹爹也是。你们年纪大?了,更?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说完,她倏忽想到什?么,看了一眼邢遇。
随后又将视线看向二?老,提议道:“邢遇是爹爹救下的,此次回乡,不如爹爹将他也一同带回去吧,也好保护你们。”
卜世邕瞥了一眼邢遇,后者脸色没什?么变化,他便回道:“有为父在,哪需要这毛头小子保护,还?是将他留在你身边,你娘也好放心些。”
他说得也没错,邢遇虽然武功高强,但真动起手?来,也就仗着年轻体力好能?赢他几招。
到底是征战沙场,未曾输过一次的常胜将军,怎么可能?需要他来保护。
想罢,她便点了点头,回了句“好吧”。
听父女二?人提起邢遇,面前的高氏倒是想起一些事情,于是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问她:“莹儿,阿娘此前听说芸沐那孩子,似乎对邢遇生了爱慕之意,可有此事?”
卜幼莹愣了一愣,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
“既然邢遇在你身边,那他的事自然是要你来做主的,阿娘是想,这门亲事咱们还?是不要结了。”高氏言。
话落,她不禁再次怔愣一瞬,又问:“为何?芸沐也是您照料着长大?的,她的性子您应当很清楚呀。”
“就是因为清楚,才让你不要结这门亲事。”高氏叹了声气,“芸沐那孩子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如今又贵为公主,与邢遇之间天差地别。即使陛下并无门第之见,可芸沐日后呢?他们不合适,若草草结了亲,待到芸沐热度一退,那邢……
后面的话她没再继续说下去,但卜幼莹懂母亲的意思。
像是被点醒了般,她眉间紧蹙,点点头道:“阿娘说的有道理,不过他们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待回去之后我再问问邢遇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