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又去参加钢琴赛了。
只是一个很小的赛事,但,林盛却格外的重视。
他想,无论是一场大赛事还是小赛事,他既然肯完完整整的开始,那也要……完完整整的结束。
无论如何,也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而不是像在月光杯里弹奏的那样……破败的结束。
没了顾岁岁的干扰,林盛相信他能弹奏的很好的——就算不是特别好,他想,也总归是完整的。
完整,就够了。
作为一个“句号”,只要完整……就够了。
他报名了这场赛事,报名的钢琴曲,仍旧还是肖邦的《降E大调大圆舞曲》。
既然开始于此,那也该……结束于此。
在报名了这场赛事之后,林盛就经常一个人待在地下室里,哪怕是夜里休息,也是在地下室里休息的……这种感觉很是美妙,他很眷恋于此。
毕竟,在那几日以来,顾岁岁最多的时间还都是待在地下室里的,即便地下室已经被装修的焕然一新了,和顾岁岁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但……这里,也是他和顾岁岁有着共同回忆的地方,同样也是别墅里含有顾岁岁的气息最多的地方。
他每每躺在床榻上,偶尔碰到铁制的铁链脚铐,抬眼看向墙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的工具……就觉得格外的满足。
在他报名参加了钢琴比赛之后,林盛在地下室的时间就更多了。
除了做饭的时间以外,林盛都会待在地下室。
哪怕是吃饭,也是在地下室里吃的。
虽说地下室里有着很高的密闭性,通风也不大好,但是……也因此,地下室里更能给他安全感。
林盛一天有十多个小时都在练钢琴。
他的弹奏,也愈来愈精妙,愈来愈熟练。
直到五日后,钢琴赛开始了。
林盛没有告诉任何人,穿上了一身得体的西装,自已独自的去参赛了。
这一次,大抵是做好了只是给自已的钢琴生涯“画上句号”的准备,林盛并没有任何的紧张情绪,神色也十分淡然,轮到他的时候,他上了台,坐在了钢琴前,开始弹奏肖邦的《降E大调大圆舞曲》。
和他这几日练过的无数次一样,只要他的指尖一碰到钢琴的琴键,就开始一下一下的弹奏出了那优美的韵律。
一支钢琴曲罢了,台下,传来了沸沸扬扬的掌声。
这已然是对他的钢琴技术最顶尖的认可和称赞了。
林盛轻笑着,对着台下的众多听众们鞠了一躬,下了台。
当天,就有了媒体发了报道。
虽说这件事儿的社会影响力不大,但也是有些噱头的,关注度还不少。
“地方性小钢琴赛竟出钢琴天才?难道是满级大佬屠新手村?”
“小型钢琴赛事夺冠后,竟不拿奖杯直接离开,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从他的钢琴曲里,我竟然感受到了轻快与沉重并存的感情。”
只不过,这些事儿,林盛就不得而知了。
弹奏完这支钢琴曲后,林盛的心里,便觉得有一阵莫名的……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快步下了台,直接离开了这里,开车去往了南安市精神病院。
林盛的心里头,都想骂一句自已……还真是贱得慌。
即便顾岁岁都已经那样对他了,即便顾岁岁在“月光杯”的时候故意出现,扰乱了林盛的情绪,让他心不在焉的弹奏了一支乱了音的钢琴曲,即便是这样……在演奏了一支还算完美的钢琴曲后,林盛的第一反应,还是想要赶快见到顾岁岁……还是想要,把这个喜悦第一个分享给她。
就连他自已都想骂自已一句。
可他也知道,钢琴的事儿……
哪里能说得明白。
若不是曾真挚的深爱过,现在又怎么会这么认真的恨她,这么认真的想要……“报复”她?
只是简单的想要“报复”吗?
不……绝对并非如此。
顾岁岁早就影响了他的情绪,甚至影响了他的性格,他早就不是原来的林盛了,会想要做这样的事儿,完完全全是因为他……“热爱”。
呵呵,他要把顾岁岁变成正常人,而他成为和之前的顾岁岁一样的人……只有这样,顾岁岁才会真切的感觉到惊恐,感觉到害怕,不是吗?
若非如此,林盛都怕顾岁岁会“爽”到。
他是想“报仇”,是想“反客为主”,是想拥有“主动权”,而不是费尽力气的去给顾岁岁做嫁衣,让顾岁岁开心,愉悦,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