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面色微沉,扫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吴家弟子们,竟然没有一个敢出来阻止,脸上都带着几分同情,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看来她走后门进了演武堂很不受待见。
吴煜天到底是什么人?
林琛缓缓向后退去,她身上唯一值钱的只有那枚清心玉佩,这可关系到她的修炼大计,怎能交出去!
见林琛竟然不乖乖双手奉上,方脸弟子顿时怒了,冷声邪笑道:“你给我站住!既然你不给,那就别怪我亲自动手了,到时候有个磕磕碰碰可怪不得我!”
林琛面色逐渐崩紧,轻吐一口气,准备出手。这一出手,无疑就会打乱原来的计划,但眼下她别无选择。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人群外传来熟悉的怒喝声,胡跃生推开人群,满脸怒火,“吴大宝!你不去练武,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见胡跃生这么快就过来,吴大宝暗道一声晦气,撂下一句“给我等着!”就迅速离去,显然对胡跃生并不惧怕。
胡跃生脸色难看得很,拳头捏的紧紧的,最终又放了下来。
人群散开后,他才转过身,叹声道:“丫头,这事虽不是你的错,但吴大宝有吴煜天护着,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林琛沉默片刻,应了一声是便转身离开了。
胡跃生回过神来,顿时满脸惊异之色,这丫头怎么看上去一点也没被吓到?寻常女子恐怕早就被吓得发抖了吧……
不及细想,他急忙
赶去主院,这事得向吴伯通报一声才是。
穿过数个庭院后,林琛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后没有耽搁,去柴房换了一件仆人穿的灰色麻衣,戴上草编斗笠后就出了门。
吴大宝之事,早就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当然并未放在心上。
杂院临街,给林琛带来不少方便。顺着吵嚷的街道,她走到一家颇为冷清的铁匠铺前,稍稍思量便走了进去,四下望了望,拿起一把闪着寒光的精钢长剑,轻轻掂了掂。
太轻了。
见林琛身材弱小,铁匠不禁有些轻视,放下手中的锤子,走过来说道:“这柄剑乃是十锻钢,重达二百三十斤,你……用着吃力,换一把吧!”
林琛摇了摇头,单手拿着长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卷起的风啸声却让铁匠吓得脸色都变了。
“有没有更重的”,嘶哑着嗓子,林琛轻声问道。
出了铁匠铺子,林琛背后多了把长剑。
剑名青泉,重达四百六十九斤,价值三十两黄金。买下这把剑后,吴伯给她的零花钱顿时缩水了一小半。
试探着问了铁匠一些问题,林琛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她死去那年是初炎历六十七年,而今已是初炎修真国七十年大庆,过去了三年有余,她死而复生,骨龄依然停滞在十六岁。
世道混乱,如今三年过去,林家灭族惨案早就无人提起,林琛试探着问起来,铁匠居然不知,看在生意的份上,他告知林琛一个情报
组织“天涯客”的堂口所在,算作附赠。
望了眼西方斜挂的金乌,林琛想了想,决计先回到院中,明日再去找铁匠说的堂口。
回到杂院内,林琛四下望了一眼,果然空无一人。那三天时间她摸清了吴伯来往的规律,再过一两个时辰吴伯才会过来。
将长剑藏好后,林琛不得不开始思索赚钱的方法。
炼体共分十层小境界,她现在堪堪炼体一层,需要大量的凡玉来支撑修炼。今日出去打听到的价钱,一枚鸡蛋大小的凡玉就要好几两黄金,以她现在的资产恐怕无法支撑太久……
“总不能一直找吴伯要钱……”
林琛有些头疼,她欠吴伯的已经够多了。昔年还是林家大小姐的时候,哪里需要为钱担心,一时间还真没什么迅速赚钱的办法。
踏踏踏……
门外传来脚步声,吴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吴爷爷!”林琛立马起身行礼。
吴伯温和地笑了笑,和蔼的声音带着慈爱:“看你在沉思,是不是在担心白天之事?吴煜天的事儿你无需担心,今日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主院见一些人。”
林琛面露惊色,从小在家族长大的她,怎能不知这句话的意思。
见林琛神色变化,吴伯浑浊的双目里闪过奇异之色,好似看出了什么,但却反常地沉默下来。
他的孙女幼年丧生,若是还活着……与林琛差不多大,他对林琛这么好完全是私心在作祟。如今有
事瞒着他,他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呢。
见吴伯看出一丝破绽,但却没开口问,林琛觉得古怪,但她也不会主打坦白,二人默契地谈了一些琐碎之事后,吴伯便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吴伯带着林琛去主院,见到了吴家家主吴华,只是打了一声招呼,便直接离开。
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吴伯的目的已经达到,有家主的震慑,虽然不知道吴伯到底在发什么疯,但吴大宝确实被吓到了,至少在吴煜天回来之前,他只能老老实实做人。
因为主院之事耽搁,下午林琛才有空去寻情报组织的堂口。
灰山镇不大,官道只有一条,但民宅颇多,偏僻的暗巷不下数百个。穿着麻衣、戴着斗笠的林琛弯弯绕绕的半天,才来到一家毫不起眼的破败院落前。
“叩!叩叩!叩叩叩!”
指节在木门有规律地敲击后,后者瞬间无声无息地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院子里泼洒而出,林琛神色微凛,稳步走了进去。
院内只有正堂开着,黑亮桌案前坐着一个蒙面老者,眸子里都是灼灼的冷光,“问何事?”
“三年前,溪云镇,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