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意接着开口:“他们说我是疯了,你也是想治好我的病吗。”
游暄怒道:“是谁在您面前乱说话!师尊只是神魂受损,才不是他们口中那样。”
“暄暄,其实你也并不喜欢现在的我吧。”
游暄立刻说:“我并没有……”
曲长意靠近了许多,指尖点在他颈侧的红痕:“会允许他对你这样,却连靠近我都觉得为难,很不公平。”
游暄霎时愣住,他当然清楚自己身上的痕迹是哪里来的,一连多日都没消退,叫他许多天都不敢将脖子露出来。
哪想到师尊早发现了。
曲长意见他脸上飞起红晕,心里觉得可爱,又徒生嫉恨,忍不住问:“暄暄真与我是师徒吗,还是你心里喜欢的只有以前的那个人,换成是我,就觉得无法接受。”
游暄急忙解释:“我们当然是师徒,
()先前也不是,我没有……总之您误会了!”
他急得脸都涨红,一时间显得可怜,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对劲。
曲长意仍然满眼温柔,只是平添伤心,又强忍着按住他手腕安抚:“我没有逼迫你,也知道自己并不讨喜。”
游暄听不得这样的话:“师尊为什么会这样想?”
曲长意垂下眼:“若我一直想不起从前,也许你也会对我失望。”
“不会的!”游暄再三保证:“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师尊也不要说这种话了,不管有没有以前的记忆,你都是你而已。”
曲长意抬起眼,小心翼翼看他,又靠近些:“那我也可以亲你吗?”
游暄顿时哑巴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师尊,也不敢冒然点头,脑袋里一团浆糊,忽然间想起了梦中镜子里的那双眼睛。
最后游暄落荒而逃。
他方才竟然有一刻想说可以,但这完全是种亵渎。
游暄一向是敬仰曲长意的,在他心中师尊是这世上最接近神的人,本该站在云巅俯瞰众生。
可现在他仿佛真正穿越层层光辉,触碰到金鳞铠甲之下,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无法拒绝师尊的任何要求,但这分明是不合情理,违背师尊本意的要求。
游暄心想幸好自己逃走了,若是他扛不住那双眼睛的注视点头,只会在师尊清醒后羞愧至死。
他先前已经做错过了一次,再来一次,他以后就真的没脸回九云峰了。
于是这一跑,两人便又变回了起初的相处模式。
又一晚见房间空荡,连游暄的影子都没有,曲长意眼底闪过暗色,心里有了决定。
他给过游暄机会,是那孩子自己没有把握住。
如此就不要怪他心狠。
曲长意打算将游暄掳走藏起来,叫人再找不到二人的踪迹。
他厌恶所有与游暄接触的人,要不是想等游暄的伤势养好,也不会陪他留在这里许久。
然而没等来游暄,却是听下人通传,齐怀竟又寻来了。
真是找死!
曲长意杀心暴起,随着下人到了齐怀所在的庭院里。
见来的只有曲长意,齐怀向他拜礼,接着便皱起眉问:“游暄呢?”
曲长意扬眉道:“暄暄并不想见你,有事与我说也是一样。”
齐怀心生警惕:“是段宗主派我前来,接你们前往离岛,我还有必要之事应与游暄说明,请长意仙尊不要为难。”
“为难?”
曲长意哼笑:“这就算是为难,那如此呢?”
他说罢,抬手便叫齐怀整个人飞了起来,五指成爪,齐怀便觉窒息,几乎要被掐死在半空。
曲长意眼底的赤红泛起,心中竟觉得痛快起来。
然而几乎是顷刻间,他脑中猛地一震,看着齐怀此时的样子竟觉得万分熟悉,细想下便觉得头疼欲裂。
他缓缓定神,脑海里竟也出现了齐怀的身影,场景却毫不相同,竟连游暄也在。
曲长意下意识心脏一紧,像是怕被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般心虚,然而下一瞬,一根灵箭不知从何而来,直直对准游暄的眉心。
他却动弹不得,像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危急之下却是齐怀以身挡箭,将游暄救了下来,倒在了血泊里,气息全无。
下一刻画面骤然散去,曲长意后怕得大口呼吸,不自觉放开了手,将齐怀丢在地上。
齐怀早就晕死过去,好在留下一条命。
曲长意不知那画面从何而来,心底的戾气与惊惧对抗,几番想要杀死面前奄奄一息的人,最后还是生生忍下了,眼神复杂,脑海中又乱的厉害,却心想着即便不知真假,但有万中之一可能,都不能再伤齐怀性命。
他不敢拿游暄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