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远沉默了,默默地往前走着,欧阳娜娜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和他肩并肩走着。
起风了,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太阳却被一块乌云给笼罩起来。
“要下雨了!”齐铭远抬头看着天空说。
“嗯,这个季节的天气,说变就变。”欧阳娜娜附和着说。
风越刮越大了,天也越来越沉了。可是两人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变化,而加快行走的步伐。就这样默默无语的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着。
雨无声无息的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淋到身上不算冷,但也不能算舒服。齐铭远解下围在腰上外套挡在欧阳娜娜头上说:“一会下大了,快走几步吧,大小姐!再淋感冒了我就真成罪人了。”
“那你还慢吞吞的走,得跑了。”说完欧阳娜娜便跑了起来。
齐铭远一边拿着衣服在后面也跟跑了起来。
终于在雨势变大的最后时刻,跑进了教学楼里。“娜娜,我晚点答复你可以,毕竟这事跟别的事不一样,我得想想。好吗?”齐铭远说。
“嗯,这事说来我也觉得有些唐突,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也不好再收回来。你也别太为难自己,我先回教室了,你跟他俩说一声,今天本打算一起吃饭的,可是这天呵呵,改天吧!”欧阳娜娜说。
“嗯好的,我们电话联系。”齐铭远说。
“好的。”欧阳娜娜冲着齐铭远摆了摆手。
南宁蒙蒙细雨自从两人分开后一直没有停过,整整的下了一夜。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蕴含着驱之不散的忧愁,如此绵长又如此凄凉!欧阳娜娜吃过晚饭后,便听着雨声,时而躺下时而坐起,伴随着雨声她回忆着和齐铭远的点滴过去。雨下了一夜她想了一晚。“不三宿空桑!”欧阳娜娜想起佛教这句话来,喃喃自语道“不三宿空桑,不三宿空桑,佛陀都怕情执,何况我这俗人呢?”
齐铭远这一晚睡的很不踏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恍惚中他看见了欧阳娜娜,满脸泪痕的轻声的说:“齐哥这些年我好想你,今天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说完转身离开了。齐铭远想要拉住她,可是怎么都抓不住她,就那样飘飘然的消失了。忽然李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齐铭远的身边伸手拉住了自己。猛然间李梦的脚下裂开了一个大洞,李梦跌了下去,齐铭远也被带了下去,跟随李梦一起跌向无底深渊。忽然李博张海抓住了齐铭远,想把他拉出来,砰砰两声枪响,张海李博脑袋被子弹击穿,鲜血喷了齐铭远一脸,眼前一片血红,在血红中齐铭远仿佛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冲着他笑,他的手里拿着两把枪口正冒着烟的手枪。齐铭远来不及看清黑衣人的样子,就被极大的下沉力带进了深渊,他和李梦两人在不停的打转,不停地下落。等齐铭远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又好像来个之前那个梦里一般,一样的景色,一样的位置,只是身边多了一个李梦,他努力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李梦挪去,可是就在这时又一阵清雾升起,那个“画中人”又出现了,缓缓的走了过来抱起了李梦,往前走去。齐铭远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画中人”的衣服,那画中人转过头来看着齐铭远。“欧阳娜娜!”齐铭远惊叫道。可是画面一转那“画中人”竟然变成了李梦。齐铭远呆呆的愣在原地。那画中人抱着李梦一步步又向前走着,缓过神的齐铭远又追了过去,突然那“画中人”变成了刚才那个黑衣人,转过身举着枪,对着齐铭远的脑袋,冷冷地笑着手指也扣动了扳机。
一道闪电划破了这如墨般的夜,紧接着那爆炸般的雷声,打破了宁静的夜,似乎鸣响了整个的宇宙。也把齐铭远从梦境中带回这个世界上。
被响雷震醒的齐铭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好像天花板就是那荧幕,能把刚才他所经历的,所想要得到的,想要知道的,都能告诉他一般。
这个姿势他保持了好久,如同入定的僧人一般。直到一阵尿意涌上,他才起身走进卫生间。一阵通畅淋漓过后,齐铭远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了,窗外的雨还在滴滴哒哒的下着,偶然有一道闪电掠过,但是雷声却听不大清了。
已无困意的齐铭远索性坐在窗边看起雨来。没有车声,没有人声,城市难得的一片宁静雨声雷声带走的文明的一切声响,天地间一片宁静。
隆隆的雷,你厌倦吗?不耐烦的喝止人无味的喧闹!
细密的雨,你厌倦吗?痛快淋漓的洗刷干净被人污染的世界!
这样的夜,落寞的人聆听自然的召唤。
白日里阴暗的天空,积聚着忧郁。每次想要呐喊,却只留下风沙漫漫。可是今夜汹涌澎湃的雷雨,吹开了灰色的压抑,浇透了暗黄的烦躁,震醒了黑色的沉溺。
齐铭远猛地站了起来推开了窗子,清新的雨气和着泥土的芬芳,一下充满了他满是污垢的鼻腔;凉爽的风,吹散他脑海深处蓝色的浓雾;那划过长天的紫焰,仿佛点亮他心中的明灯。这夜这雨,这电闪这雷鸣好像还给他一个痛快淋漓,还给他一个干干净净,还给他一个美轮美奂!
齐铭远感到似乎有股光注入了他的身体,是那么样通透,那么样的畅快,就好比一位参禅多年的和尚,突然顿悟般的通快。
天空渐渐白,天亮了起来,齐铭远眼皮不自觉地一点点合拢一点点靠齐。他困了,就在他倒在床上闭眼之前,给欧阳娜娜了一条短信:“娜娜时间定好,提前通知我!”便鼾声大作倒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