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接着盗洞的那个注水的墓室里,我们遇到了别的麻烦。
尸龙虱,又名尸龙蚺,对于血肉的渴求和尸蟞完全不同。
尸蟞只喜欢吃腐肉,只有在种群数量极大时才会去吃活的肉,因为能够加快它们生长的度,这样方便它们与同类竞争。但是尸龙蚺就不同了,尸龙蚺只出现在海墓或者水墓里,有时也会在水底游荡,这种虫子的口器呈锯齿状,非常锋利,能够轻易切开大多数材料制成的衣物,而且极其喜欢啃咬活物的皮肤,很多水鬼的传说可能就来自于这里,那些人被水里的尸龙蚺咬伤后便被更多的尸龙蚺拖进水底,想想也是一种非常恐怖的死法。
目前我们所遭受的困境相当明显,因为胖子无法通过这间墓室,他身上的伤口出血严重,那血腥味儿盖都盖不住,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服用过藏海花的缘故,他的血液凝结度非常慢,即使是在伤口上敷了大量的云南白药也没有出现明显的好转,只是堪堪止住了血,但是伤口还是暴露在外。
黑眼镜尝试把胖子扛起来通过墓室,结果他前脚刚下水,后脚密密麻麻的尸龙蚺就顺着他的腿爬向了胖子,目标之明确行动之迅连黑眼镜看了都赞不绝口。
“真不错,想养几只玩玩了。”
胖子叹了口气,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我和孙无忌的身上都没有明显的外伤,这些尸龙蚺对我们的兴趣不大,只可惜黑眼镜和胖子遭了重,当黑眼镜扛着胖子忍着痛爬到盗洞里的时候,胖子腰部的伤口已经钻进去几只虫子了。
躺在湿滑的盗洞里,胖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钻进来了,帮我取一下,取一下。”
黑眼镜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问道:“那艘白玉楼船潘家园估价多少?”
胖子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黑眼镜为什么要问出这种问题,但是他还是很老实地回答道:“起码有个8位数,4千万左右啊!!!!”
胖子这边话还没说完,黑眼镜就突然把手指插进他腰上的伤口里,然后在胖子的惨叫声中,黑眼镜缓缓地把手指抽了出来,我用手电一照,才看到他的指缝里夹着三只已经被压扁的尸龙蚺。
“出来了。”
黑眼镜吹了声口哨,然后随手把手中的虫子扔到洞口下方的水池里。
胖子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痛得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赶紧走吧,”孙无忌不忍心看胖子受苦,拖着胖子的胳膊就往盗洞里面爬去。
这次的盗洞爬起来极其困难,毕竟从下坡变成了上坡,那湿滑的洞壁变成了最大的阻碍,同时我们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盗洞壁上出现了很多的出水口,这些出水口不断流出海底的泥沙,进一步给我们增加了阻碍。
等到我们爬到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点了,从下午2点开始我们居然不知不觉中下墓了这么久。武辰和余真本来在悠然自得地在篝火上弄小烧烤,看到我们出来以后吓得手里的签子都掉地上了。
“怎么才出来啊,吓死我了。”
武辰舔着个脸上来把胖子抬进帐篷里,而我和孙无忌都已经累的没有力气骂他,只能接管他们的位置坐在篝火旁摆弄烤串,至于黑眼镜,他已经把几串烤好的肉吃完了。
吃完东西以后我们把帐篷收拾好,然后用树枝和树叶简单掩盖了一下盗洞口,在确定不会留下什么马脚后我们带着胖子去了河北的一家医院,随后我们几个人就在医院陪伴了胖子近一个星期。
胖子的腰算是保住了,虽然在鬼方墓中他的腰就受过一次重伤,但是他恢复起来还是挺快的。藏海花的药效主要生效在血液和内脏中,只要伤口不流血,那么服用过藏海花的人的伤口愈合度会非常快,至于他的腰椎,医院给打了块钢板进去,说实话本来那个高度不至于摔断骨头,但是胖子的体重真的是太重了,总之在受了快三个月的罪后,他的腰总算是可以继续使用了。
在河北呆了快两个星期过后,我独自一个人返回了杭州。
其实黑眼镜从那个海斗里带出来了一样东西,这个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因为这是后来他在电话里告诉我的,他似乎很喜欢这种神神秘秘的感觉,但是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只想赶快进行我的度假之旅。
回杭州以后我才知道三叔手底下的盘口出了点事,简单来说就是几个盘口新任的掌事人因为一批价值极高的冥器归属起了争执,因为那批东西是几个盘口一起出人出力搞回来的,为此还折损了几十个人进去,如今这批冥器的所属意义也特别巨大,除了作为盘口的基本和流通资金以外,也得抽出一笔钱用来作为那些死去兄弟的安葬费和抚恤费用。
我目前只想着度假休息,于是习惯性地用三叔的口吻写了一封信,信里大致上用比较合理的方式分了这笔钱,同时让不服的管事人去找吴二白,相信吴二白会给出那些人一个相当公平的建议的。
转眼间三叔失踪了这么多年了,我也有一件事情始终是百思不得其解,我的二叔吴二白在很多方面其实都胜过三叔,特别是在城府上更是无人可与其争锋,但是在三叔消失的这些年里,他一直都没有染指九门的任何产业,一直都很本分地做着自己的外贸生意,想要尽可能地去做一个局外人。可惜有的东西,一旦沾染了就再也洗不干净了,这么多年来二叔的手已经伸到了很多地方,在看不见的那些区域了,所有人都知道吴家二叔的名字,同时也出现了许多不靠谱的小道消息,但是有一条总是准的,那是一句顺口溜,叫宁惹吴三省,不扰吴二白。
回杭州处理事情大概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在此期间我又订了张前往海南的机票,本来我以为这次终于可以放个假了,结果就在6月2号我即将出的这一天,底下的盘口突然派人给吴山居送过来一本古书,说是他们很满意信里的分配原则,于是想托我带给我二叔一本从斗里带出来的古书,希望我二叔会喜欢。
那是一本薄薄的册子,也不知道在斗里放了多少年,书页文字暗黄不清,封书的丝线更是已经尽数断裂,送过来的时候还是夹在玻璃匣里的。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本书,但是好在书名所在的扉页还在,这本古书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做【佛海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