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之前說的『不會輕易打擾』,許清風當成了過眼雲煙,並沒有在意。
有時候會收到回信,有時候不會,但至少霍修還在跟他保持聯絡。
在這期間,許清風保持著良好的生活習慣,每天定點去打理公司,將原本幾乎被架空的董事長實權牢牢握在手中,公司里那些沒什麼能力吃空餉的關係戶也被他解僱。
這樣的精明幹練的做法引來了顧家的不滿,但許清風並不在意,在工作上他信奉的是有能者居之,無能者讓之。
公司里出現了許多許清風聽不見,但是能猜到內容的聲音。
「許董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半個月都難來公司一趟,現在竟然天天都來」
「別說了,跟變成工作狂魔一樣,天天開會,還老是加班,不過既然給我們漲加班費的情況下,還稍微能接受點。」
「許董比我們更累都沒說什麼,現在的業績更上一層樓,收入比之前更好,這不是挺好的嘛!」
幾乎所有人都認同最後的觀點,如果怕累他們會選擇離開,但在顧氏集團的收入確實是非常豐厚,至少付出和回報是成正比的。
清楚這點的許清風在福利方面做了優化,希望手底下的員工能更愉快一點。
他雖然在公司付出了許多精力,業餘還是保持著隔天一次健身運動的習慣,以前的身體比起現在覆蓋著層薄薄的肌肉,而現在的身體雖然臉一樣但卻過分軟綿綿,這並不是他喜歡的。
經過自律的力量訓練,成果斐然,變得更加結實起來。
自從那天從顧天澤手裡將安顏接過來,臭臉的顧天澤到現在都還沒有回過家。
正好公司的項目收尾,許清風這才將放在工作上的精力轉移到自己的渣兒子身上。
放任自由這段時間也差不多了,該逮回家好好教育一下才對。
行動力很強的他當時就撥通了顧天澤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顧天澤非常不耐煩的聲音,上次多管閒事的許清風讓他很討厭,自然沒什麼好態度。
「幹什麼?有屁就快放!」說話硬邦邦,就像對面不是他的繼父,而是欠他錢的。
許清風捏捏自己的山根,真不明白這小子是怎麼回事,這麼愛說髒話,有種想拿想消毒水給顧天澤好好漱口的想法。
但壞習慣不是一天就能改變的,不急於一時,一個個慢慢來吧。
「叫爸爸。」
「想得美,當你自己是誰?認不清自己位置是吧?」顧天澤很煩這個變樣的人,明明以前井水不犯河水,互相將對方當空氣的相處模式就挺好的。
但現在的許清風就跟吃錯藥一樣,開始越界,這讓他感到厭煩。
之所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並不是至今單身的許清風就喜歡聽別人這麼叫,或者坦然接受了這麼大的兒子。
而是想著調教的第一步應該是『臣服』,如果沒有這樣的尊稱,顧天澤還真的不會知道他是誰,又是什麼身份。
心中冷笑:臭小子等著。
聲音卻跟心情截然相反的溫柔,沒有透露出半點不快,甚至忽略了那些難聽的話。
「晚上回家吃飯,好嗎?」尾音都是上翹的,像是在徵求意見。
但顧天澤不是這種順毛摸就能吃敬酒的,他察覺到許清風像是有些慫了的態度反而口吻更囂張,輕嘖一聲後說:「你這麼大人了還需要別人陪你吃飯嗎?不會自己吃啊,看著你的臉倒胃口,我才不回來。」
這臭屁孩真想一腳給他踹懸崖底下去。
許清風非常擅長控制情緒,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將脖頸上的領結扯松,喉頭髮出輕笑,「我還叫了安顏同學來家裡,看來只有我們兩個人共進晚餐,你確定不一起嗎?」
「……我來。」
之前還堅定拒絕的顧天澤一口答應下來,這段時間安顏忙著論文課題,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約了幾次也沒能成功。
不知道許清風是怎麼將人約到家裡的。
至少安顏對他的吸引力還是很強,正所謂——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顧天澤並不滿足於名義上的交往關係,這種每天心痒痒的感覺很折磨他,害的他別的小帥哥都看不進去,腦袋裡時不時就會冒出安顏的身影來。
距離晚飯時間還有一個小時的樣子,許清風正在廚房裡忙碌著,他喜歡煙火氣,將這座略顯空蕩的大房子收拾的更加有家的感覺。
因此只要有時間都會自己進廚房做菜。
他的廚藝自然比不上專門請的廚師,但卻不容易吃膩,口味獨特。
正在備菜中的許清風脫下了西裝外套,僅僅穿著白襯衫以及西褲方便行動,捆了一件粉紅色的圍裙,這圍裙跟他的氣質不是很符合,但矛盾中又帶著可愛。
他挽起袖子露出已經有了些線條的小臂,切菜的動作很熟稔,非常專心沉浸其中。
直到門鈴聲響起,他才停止手中的動作。
如果是有鑰匙的顧天澤,必然是不會按門鈴的。
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許久未見的安顏。
今天的安顏穿著卡其色套頭針織衫,下面搭配沒有一點污跡的白色休閒褲和同色鞋子,離得近還能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洗衣粉清香。
安顏見到許清風之後的第一反應是看那圍裙,表情中含著幾分驚訝,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打招呼,整個人看起來乾淨清爽同時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