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前,长安随慕容泓一行回到长乐宫甘露殿,刚行至殿前,远远看到长福拄着扫把冲她打眼色。
“刘公公,奴才内急,想去净房。”长安凑到刘汾身边小声道。
“去吧。”刘汾道。
长安得令回身,却与长寿撞了个正着,“刘公公,奴才也内急。”长寿道。
刘汾挥着拂尘道“去去去,这眼看着陛下要用膳了,别在杂家面前提内急。”
两人忙一溜烟地跑了。
有长寿跟着,长安便不去长福那边,而是直奔甘露殿后配院角落的净房。
来到净房门前,长安回身瞄一眼紧跟自己的长寿,道“一起”
长寿本来还怕她趁机逃了,听她如此提议,反倒有些不自在,道“你先吧。”
长安瞄一眼他下面,坏笑“怎么莫不是净身师父一时手抖,把你给割坏了我听说要是割坏了,小解时会如天女散花一般有趣。小弟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天女散花什么样呢,寿公公能否让小弟见识一下”
长寿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粗鄙,一时双颊涨得通红,斥道“大家都挨过刀,何必如此讥笑旁人”
长安眨眨眼道“小弟是挨过刀,但小弟不会天女散花啊。”言讫,她用好奇的目光又扫一眼长寿下面,推门进去。
长寿随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某处,心中一阵气恼天女散花谁他娘的天女散花了
想着今日若不证明给她看,凭她那张嘴,备不住不用到傍晚,满甘露殿的宫女太监都会知道他天女散花。如是想着,他便将心一横,推门进房。谁知还没站稳,一股黄色粉末扑面而来,他一惊之下吸入一大口,顿觉不妙,转身就往外奔。然而刚跑到净房外,便觉舌根麻四肢无力,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哎呀寿公公,你这是怎么了羊癫疯又犯了吗”长安一边“惊呼”一边老神在在地将他拖入净房。
长寿意识尚清醒,只是不能动不能语。看着长安将他拖进净房后,就把用来冲洗便盆的水桶提了过来,他惊惧地瞪大眸子,满眼求饶之色。
长安可不管这些,将他麻痹无力的身体推坐起来,一把就将他的头摁进了水桶里。
水面上咕噜咕噜地冒泡,人却颤动着四肢无力挣扎。此时长安看向长寿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条垂死的狗。
人多脆弱啊,待这些气泡冒完了,命也就差不多没了。
然而长安今天却没打算杀人,她又不是变态连环杀手,没那动不动就杀人的癖好。
长安本想数到六十就把他的头提出来,结果才数到四十,鼻尖便传来一丝尿骚味儿。她低眸一看,只见长寿裤裆里湿了一大片。她嫌恶地皱了皱眉,把他往地上一掼。
长寿仰躺在地上,一边吐水一边无力地大喘气加咳嗽,看他那表情,还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长安见他头脸上的黄色粉末都已被水溶尽了无痕迹,这才满意地拍了拍他惨白的脸,轻声嘲笑“哎呀寿公公,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这么大的人了还尿一身,啧啧啧说你天女散花吧,你还不承认你说你跟着我做什么跟着我就能保命了说不定死得更快呢,嗯”说完调皮地朝他挤挤眼,长安将水桶拎回原处,转身便出了净房。
甘露殿前不见长福人影,长安来到殿后小花园,果见长禄和长福两个正在花亭内等她。
“怎么样”长安上来就抓了张饼,一边啃一边问。
长福道“我瞧见了,陛下去鹿苑之后,怿心曾出去过一次,回来时神情有些不自然。宝璐跟她打招呼,她推说身子不适,回寓所去了。”
长安点点头,表示了解。
“安哥,你突然叫长福注意怿心做什么”长禄问。
“自然有事。你俩吃完了去净房一趟,刚才我回来时寿公公好像出了点状况,大家同在一处当差,力所能及的帮上一把也无妨。”长安卷着饼走了。
长福与长禄面面相觑。
“什么状况啊安哥怎会叫我们去帮长寿”长福问。
长禄道“你没看到他一脸坏相么,估计有好戏可看,快走”两人将桌子一收拾,飞快地向净房跑去。
太监们住东寓所,宫女们则住在西寓所,彼此间相隔甚远。
宫女们去御前当值是轮班制,不管什么时候,甘露殿和西寓所都是人多眼杂,只有这晌午用饭之时,能得片刻清静。
嘉言急匆匆地从外面归来,掩了房门在屋里焦急徘徊。
不多时,怿心闪了进来。
“如何弄到药了么”嘉言迎上前急问。
怿心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只瓷瓶,递给嘉言。
“这什么东西”嘉言疑惑。
怿心低声道“眼下是非常时期,你这药又是要人命的,我在御药房认识的那位公公根本不敢做手脚。好在经他提点,得知宫里还有这东西,听说只要一点儿,便能见效。”
嘉言犹疑地打开瓶塞从中倒出些褐色的粉末来,问“这东西真能起作用”
怿心谨慎地看了看窗外,低声道“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辗转得来的,听说东秦时皇后害瑛贵妃落胎,用的就是这东西。”
嘉言一惊,道“瑛贵妃不就是当今太后太后终身无子,莫不是就与此物有关”
怿心踌躇,道“这我也不能确定,只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你,想从药房拿药是绝无可能的。一旦东窗事那便是掉脑袋的事,没人会为了几两银子冒此风险。”
嘉言咬唇,盯着手中的瓷瓶问“那人有没有说此药该如何服用”
“一指甲盖的量,温水送服,半个时辰内即起效。”怿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