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燭火搖曳,溫度漸高。
迎著她直勾勾的目光,他眼底明暗,如受到蠱惑般俯下身。
灼熱的呼吸在唇間纏綿,又襲繞過耳畔,在頸肩處徘徊。
就在他手臂攬住她雙腿,打算抱她去床榻時,朱纓卻出聲攔住了。
她眼輕抬,含著細碎繾綣的水光,「不想去裡面,就在這兒。」
謝韞微怔一瞬,隨即眸光更深,手一使力把她放在了桌案上。
空氣中涌動著浮沉的波瀾,放肆又克制地從她身上滑過,令她戰慄不能自抑,只能放棄無謂的抵抗,沉淪於無邊的夜色和歡愉。
書案上的擺設被悉數掃到一邊,空空的茶盞輕顫幾下,發出一聲叮嚀。
第19章急雨
待到二人從淨室沐浴回來,已經是三更天了。
書案上儘是狼藉,朱纓嫌害臊,撇不下面子叫人進來伺候,堅持親力親為,拉上謝韞一起清理,一定要把混亂恢復原樣。
「你留的那些摺子我看過了,挑出來幾本,明日你看看。」將倒在一邊的青瓷鶴花樽扶起擺正,謝韞道。
朱纓一大早去馬場撒歡,卻壞心眼地留了一堆摺子讓他代勞,嘴上說什麼「信任愛卿」,實則就是自己想偷懶。
她笑眯眯應了聲,一邊硬著頭皮,將沾了水漬、皺巴巴不能再用的宣紙揉了團。
最近幣推行順利,各地也安分,沒什麼大事,大臣上的摺子不是無病呻吟,提一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就是歌功頌德,感念太平盛世。
她向來不信這些,時常是看得頭腦發暈、煩不勝煩,索性把這爛差事推給謝韞,若是有要事,他也會篩選出來告知她。
白日裡騎了馬,晚上也沒消停,此刻朱纓卻不覺疲倦,沒什麼困意。兩人回了榻上沒睡,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見她揉了揉眼,謝韞問:「乏了?」
「沒有,是我眼睛在跳。」
朱纓抬手按住眼皮,鬱悶道:「都說右眼跳災,不會出什麼事吧。」
「別多想。」謝韞拉著她一隻手,安撫道:「崇政宮圍得像鐵桶一般,我們很安全。」
「你這些日子也別四處亂跑。」朱纓還是有些不安,又怕他那邊出問題,肅著臉叮囑。
謝韞覺得好笑,為了讓她安心,從善如流道了聲好。
說了一會兒話,朱纓也有了困意。
昏昏欲睡之際,她忽然驚醒,聽見殿外有人高聲稟報導:「陛下!蜀州急報!」
睡意去了大半,她神情一凜,立刻起身披上外袍,揚聲沖殿門道:「進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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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蜀州太守差人送來的急報。」
從來人手中接過摺子,朱纓一目十行看過一遍,隨後遞給謝韞,神色變得凝重,「蜀州發生地動,情況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