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有十五天左右,两个人身上的伤才得以好全。
可能是骨骼多痴,总爱偏袒罪恶者。
杜樰沁问她,“泈雾,要带我逃跑吗?”
泈雾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了惺忪的眼皮,一副颓靡,没好气的说:“大小姐?”
她说话总是这副模样,带着调侃,语调上扬。
“前一段时间,我们刚打过架。”
杜樰沁不懂,“所以?”
对面的人伸手拨弄着,指骨出清脆的声响,不瘆人,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泈雾这辈子在耐心上面就没有失策过,两个人就这么僵持。
静谧的青山不语,封闭的房间,一阵风袭过,门窗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让烦躁莫名嚣张。
远方马厩里面的烈马嘶叫,回荡在马场,传至耳畔,只剩下了弱乎其微的呐喊。
她垂下眼帘,眸子难得露出了锋芒,黑色的瞳孔如同一个转盘,不停的旋转,然后手指按住指针——决定权。
“我要是不呢?”
泈雾的笑依旧漫不经心,手指骨却勾住杜樰沁的丝,玩弄。
杜樰沁往后退了一步,柔软的丝落在她的手指。
“你会。”
泈雾看着指腹上面飘扬的丝,勾了下唇,怪狠。
“就这么相信我?”
杜樰沁瞥了她一眼,沉下了声,“自作多情。”
“我这个人啊,颓废惯了,要是不自作多情,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她勾着笑,“大小姐?”
“有事出说,别拖拉。”
“大小姐?”
“说不说,不说就别喊!”
杜樰沁有点烦闷,声音带上了强势。
泈雾不吭声,只是笑,半响,她又喊,“大小姐?”
“……”
这人神经病。
“泈雾,正经一点。”
泈雾敛了下眸子,慵懒倦怠,“行吧!我今天心情好,同意了。”
她俯身靠近墙角的杜樰沁,压低嗓音,总有一股危险味道,杜樰沁不由的又退了一步,原本狭窄的空间更小了。
泈雾的眸子微动,将她的动作落在眼底,温热铺洒在脖颈,“害怕?”
“你害怕?”
“啧,有本事把手松开。”
杜樰沁一僵,原本蜷缩的手指一愣,她垂下眼帘,轻声说:“泈雾,我们的交易还算数吗?”
她的手指还是握成拳,泈雾眼皮一动,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什么在拉扯,在茧食,密密麻麻的痛痒。
“算数。”
“我说的话向来算数。”
泈雾的视线瞥开了,以一种错位的姿势,脖颈看向一旁,身体站在原地。
“那就行。”
杜樰沁放松下来,手指松动,抬起眸子,欲言又止。
泈雾的手指节有一下没一下敲击,出布料摩擦声,悉悉嗦嗦,跟蚂蚁搬家一样,走过枯叶,通往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