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献清处理完最后一份工作?,便合上了电脑,去了隔壁套房。
保姆正?陪着崽崽坐在地?毯上搭积木,毛绒玩具散落一地?。
崽崽动作?笨拙地?把三块不一样的积木搭在了一块,旁边的保姆直夸她厉害。
徐献清皱着眉头捡起了她之前拼好的儿童泡沫拼图,字母被歪歪扭扭地?强行塞进了空格里,没有?一个塞对的。
崽崽嘟起嘴,忽然伸手将积木一把推到,大人模样地?叹了声气,声音软软糯糯,发音清晰:“寂寞啊。”
徐献清的手抖了一下,大吃一惊。
他把拼图抛到一边,把崽崽抱到腿上,问她:“这话谁教你的?”
崽崽撅起了嘴,一时答不出来,便分心去抓胳膊上的水痘。
“别抓。”徐献清轻轻握住她的胳膊,“爸爸帮你吹吹,不能乱抓。”
崽崽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两只?小短胳膊伸到他面前。
徐献清轻轻地?往她手臂上吹气,过了一会,崽崽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打了个哈欠,眼泪就出来了,她哼唧:“困。”
她一生病,大部?分时间都会用来睡觉。
“那闭上眼睛睡觉好不好?”
“不行。”崽崽一张小脸严肃得很,字正?腔圆道,“吃过晚饭才?能睡!”
徐献清:“……”
谁瞎教的规矩?
“那我?们让阿姨先?去做饭,崽崽想吃什?么?”
崽崽语气颇为深沉:“我?要师好师好(思考)。”
徐献清:???
女儿好像在外面学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然后他等啊等,五分钟过去了,他浅叹一声,手掌稳稳接住了崽崽要歪倒一旁的小脑袋,把孩子重?新抱到床上去。
第19章
徐家老宅内。
徐温嘉直挺挺地跪在了宗祠内,头顶高悬“世泽谊长”字样的木牌匾,面?对?着层层叠叠排列紧密的牌位,青砖刺人的冷意透过薄薄的软垫直往膝盖骨缝钻。
古旧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嘎吱”一声响,徐父背着手走了进来,沉声问:“我再问一次,知不知错,知不知改?”
徐温嘉声音冷静:“爸,你让我怎么样?都成,让我和她通一次电话吧。”
徐父见他仍旧执迷不悟,额角的青筋突突狂跳,不禁暴跳如雷道:“徐温嘉,你真是?想气死我啊!我让你反省,你就反省出这个东西?!你还是三岁小娃娃吗?!你再敢想她,我——”
他手气得发抖,抄起一旁的一根竹篾就往他后背狠狠抽了几下:“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徐温嘉不吭声,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徐父实在拿自?己的小儿子没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孩子就是?死性不改。
他声音不由得变得哀求:“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不仅想动你嫂子,连款冬也动,她们俩是?你能动得了吗?!”
他拢共就两个儿子,眼见?兄弟俩快要?反目成仇,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坐视不理。
大儿子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等他来教训徐温嘉,哪里会那么简单?!
他在保他,他怎么就不明白?!
他把竹篾一扔,深思熟虑道:“这段时间你就躲在这儿,我让人帮你申请了美国的学校,你在这里等到入学!”
徐温嘉脸色白了白:“爸,我还不能走,有什么责任我都担着,我不走!”
徐父阴沉地看着自?己天真的儿子:“你也趁这个机会好?好?想想,什么人动得什么人动不得。小子,别不知天高地厚!”
他迈出了祠堂,沉重的高门再度关上?,阳光从槛窗照进这充满压迫的空间,尘埃微粒浮动,烟云缭绕。
徐温嘉仰头看着的列祖列宗的牌位,内心却并不曾觉得后悔。只是?直觉却告诉他,如果这次错过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站在她面?前?。
但是?,现在的他,甚至没有能力跨过那道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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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奇入院的第三天,沈涿的姑姑才风尘仆仆地到达了医院。
柏恩只知道她叫沈葵,三十多岁,单身主?义,目前?在平海市工作。
见?面?之后,沈葵十分亲切地握着她的手道:“你就是?柏恩吧,我听大伯父说?了,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
柏恩摇着头:“没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之前?她在电话?里就说?过,想尽快把沈叔接到她的城市里,方便接受更好?的治疗。
沈葵略带些歉意道:“预备今天下午就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