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陈玄的身份,田雨也只是猜测而已。
一个月前,他便命梁阙私下里调查陈玄。
并且也知晓了陈玄成为守夜太监的事情。
自那以后,梁阙不止一次在深夜潜入到秀宁宫里。
对于宫里发生的一切,自然是有所耳闻。
对于那些腌臜事,其实田雨并不在乎。
当今陛下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
这深宫当中,自然也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的。
“倒是个犟种,你可知自己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啊?”
田雨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陈玄。
“厂公,小人只想要在宫里生存下去,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万望厂公给个机会,今后必然赴汤蹈火,决不辜负!”
眼见卖惨没有用,陈玄只好开始表忠心。
田雨的嘴角微翘。
“你这小娃不仅伶俐,且言辞甘美如蜜。须知咱家姓田,在万岁爷尚戏耍泥巴之时,便日夜侍奉在侧。”
“不论司礼监、御用监,亦或尚膳监,皆略施腕力,便操控其间。但无论身披太监之衣,或是凡衣俗世,作为大乾之子,皆应挑起为君分忧之重担,这话你说对么?”
陈玄聆听其言,连忙颔首附和。
“厂公之见,通透至极。今上圣明神武,自登基以来,便雷霆扫荡奸佞之辈,实令举国欢欣鼓舞。”
“以皇上之英明,辅之以厂公之忠贞,我大乾兴盛,实乃指日可待之事。”
“我们作为黎民子弟,自当竭尽全力,为君解忧,分担难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跟随圣上的脚步,何愁黄金屋,何惧锦衣玉食?”
他这番滔滔言辞,说得田雨心怀欣喜,内心之悦溢于言表。
“好了,伶牙俐齿!”田雨笑着摆手,“你若真这么想,便是幸事。”
陈玄瞧见他神色松了几分,忙正色道。
“厂公,身为大乾之民,国之兴亡,匹夫有责,此乃至理名言。我虽学识浅薄,但报效国家之心,无时无刻都不能忘记!”
田雨轻轻一笑,询问道,“哦?小家伙还识得几个大字?”
陈玄略显尴尬地回道,“识是识得,只是学艺不精而已。”
田雨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和煦的笑容。
“小玄子,你不愿为宦官,咱家亦不勉强。鉴于你为国分忧之心,咱家自然为你安排一职,使你得展才干。”
陈玄一怔:“公公您吩咐?”
田雨淡然地吐出两字,“暗探。”
陈玄心中先是一惊,旋即喜上眉梢,心想这岂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急忙跪地,恭声道,“厂公,小的才疏学浅,岂敢承担如此重任?”
他的声音中满载着惶恐和谦卑。
尽管内心欢喜,但他更知道从此刻起,他必须收敛自己的野心。
田雨让他去当暗探,无非是希望他成为己之眼与耳。
若有朝一日被察觉出他的真实身份,恐怕想死都难。
田雨瞧见陈玄惶恐模样,嘴角亦是一勾。
“起来吧,既然咱家看好你,便是认定了你的能力。”
陈玄依然伏地,面露踌躇之色,颤声问道,“厂公,您、您真的认为我堪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