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寰喝了那么多酒,舌头都大了,他怎么就给忽略了,他竟然让裴雪意上一个酒鬼的车。
“好了…”裴雪意抬起还扎着点滴的手,给邵云重擦了擦眼泪,“你别哭了,都不是故意的。冯寰呢?他还好吗?”
邵云重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蹭了蹭,“冯寰没事,他肋骨断了,胳膊也骨折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今天早晨还来看你了。”
裴雪意说:“你别怪冯寰,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的。”
邵云重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其实从裴雪意出事到现在,他根本没有在心里怪过冯寰,他只是怪自己。
昨晚的事虽说是个意外,但是一群未成年人喝酒飙车,出事是迟早的。裴雪意趁机劝道:“你以后别跟他们喝酒玩车了,很危险的。”
这次的事已经是血淋淋的教训,不用裴雪意说,邵云重也不会再去了。
他满口答应下来,“我听你的,以后再也不飙车了。”
这个承诺不是说说而已,邵云重说到做到,这次事故之后,他成年前再也不碰酒,不碰车,成年后也拒绝一切飙车活动。
裴雪意出院后,邵云重再也不出去胡闹了,彻底收心,整个人变得更加稳重。
这是个好事,邵怀峥很乐意看到小儿子的转变,烦人的青春叛逆期好像一下子过去了。
这时候是初三结业后的暑假,邵怀峥已经给两个孩子选好了学校,再过不久,邵云重和裴雪意就会前往伦敦读高中。
两个孩子一起出国,是邵怀峥从他们初中时就想落实的计划,但那时候由于裴雪意离不开母亲,再加上两个孩子年纪还小,这个计划就搁置了。
现在两个人马上读高中了,再不送出去,就真有点晚了。
裴家对孩子出国读书没有什么异议,在这一点上,裴乘风几乎完全听从邵怀峥的指示。
一整个暑假,裴雪意和邵云重都在庄园里度过,享受着漫长的假期,也在为出国留学做着准备。
之前在盘山赛道生的事故,给邵云重留下了阴影,当时裴雪意苍白的脸色、脸上沾着血迹的模样,深深刺激了他。他时时刻刻都要看见裴雪意,一眼看不见,就担心裴雪意会不会出事,然后就会火。
最近庄园里新挖了一个池塘,工人移栽了很多荷花过来,池水清澈见底,邵怀峥买了不少名贵的锦鲤养在池塘里。
这池塘周围种着各种树,夏天只要有风吹过来便凉风习习。
裴雪意和邵云重喜欢在池塘里泛舟,有时候兴致来了,直接脱了衣服,一头扎进池塘里游泳。
夏日的午后,池水波光粼粼,两人只穿了单薄的白色浴衣,穿梭在荷花间泛舟,小船周围是聚集而来的各色锦鲤。
邵云重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裴雪意抱着他的腰,侧头靠在他的胸膛前,也在看着那本书。
邵怀峥就在岸边看着这一幕,内心里突然涌起一种极微妙的感觉。他儿子极少有那么温柔安静的时候,此刻他竟然从他一贯暴躁易怒的儿子身上,感觉到一种温柔的情致。这实在太惊悚了。
池塘里突然“扑通”一声响。
少年穿着浴衣跳进水中,他潜入池底,白色浴衣很宽松,那两只衣袖仿佛蝴蝶翅膀一般,随着他的动作浮动。
红色的锦鲤在他身边游动,他双手掬了一捧水,浮上水面,因为脸上挂着水珠,那双莲目更加流光溢彩,“云重,你看!”
邵云重低头一看,他手里竟然捧着一尾红色的锦鲤。
邵云重伸手去接那一尾锦鲤。
裴雪意突然双手合拢,“不给你!”然后一低头,整个人没入水中,纤细灵活的身影,比锦鲤还要迅捷。
“你敢耍我!”邵云重纵身一跃,也跳进水里。
两个少年在水中互相追逐,后来又变成一起摸鱼,家里的锦鲤平时被人喂惯了,并不怕人,在他们指间来回穿梭。
邵怀峥在岸边找了一个休闲椅坐下,笑着看他们玩闹,而在池塘里游泳的两个人并未现岸边的父亲。
两个少年似乎玩累了,把小木船划到对岸,光着脚从船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