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从吴笙何背后探出个脑袋说道:“你们这阵法不是补补就能用了吗?能挽救的事情,干嘛生这么大气?”
神使长的眼睛落在木绣球和三色堇的身上,追究道:“你们两个,是谁告诉他的?”
“是绣球和我说的。”
“……我叫木绣球。”
“引魂阵法,只有特定的天象出现时才能修补。你这么一脚,本来能将真气留在这里的族人要怎么办?让他们世世都无法回家吗?”神使长拔高嗓音道,“你这是越界将他们踢出了我族,我现在将你也踢出去,这难道说不过去吗?!”
“可他也没做错什么呀!”萧歌一手搭在佩剑上,为安岚辩解道,“他是无意加无知,我们事情办完了就会走的,用不着你们这么赶!”
眼见神使长的眼神就要瞟到萧歌的武器上,吴笙何赶紧将他的手拉开,道:“无意破坏了阵法真是抱歉,但是我们得等朋友出来,不然我们是不会走的!”
“好吧。”神使长愠怒着妥协道,“我就不该放你们进来!”
“事情就是这样,答应带我去看阵法的是他们,先来挑衅推我的也是他们。最后我不小心踩到了阵法,他们又将责任推在我身上,我从头到尾就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搞破坏!”安岚摊开手耸了耸肩,“总结,都是我调皮捣蛋!”
吴遇冷着脸戳了一下他的酒窝道:“那你笑什么?”
“笑是因为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啊。”安岚道,“走这一趟还不算亏。”
“其实我没太听懂。”萧歌道,“你讲得太复杂,是不是添油加醋了?”
郑桓在旁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和易儿两人拉着手等他们出来,能听一场趣事也不算白等,现在终于有个能插上话的场合了,便忙道:“我也觉得你添油加醋了!”
“别凑热闹。”萧歌单手覆在郑桓的头顶上道,“小孩子乖乖听故事就可以了。”
“把你的鞋底给我看一下。”林汉霄道,“要是幸运的话,你踩到的粉末也许还沾了一些在鞋底上。”
“哦好的,林叔。”安岚单脚跳着,将黑靴脱下递了过去。萧歌扶着安岚暂时靠在一棵大树上,原先站在旁边的吴遇却突然离远了一些。
他偏头道:“是说要看鞋底,又不是看脚底,你脱这么干脆做什么?”
“这样方便啊,不然呢?让林叔他们蹲下看我鞋底?”
“你也可以坐我身上。”萧歌说着就扎了个马步,拍了拍大腿道,“给你蹭坐,不收钱。”
安岚瞄了一眼林念的方向又迅移开,嘴角有些挑衅地笑道:“你这免费凳子我还是不坐了,免得又引起什么风波。”
吴遇道:“风波?什么风波?”
“是他调皮捣蛋。”萧歌咬着牙说道,面上却疯狂地给安岚使眼色。安岚又瞧了眼林念的方向,视线回归的同时也朝他疯狂地眨着眼皮。两人互相搭着对方的肩膀,面对面站立着,狂扇眼皮抽搐眼尾就像风沙吹进了眼睛。可若是真的风沙,也没见他俩互相给对方吹气。
吴遇面容扭曲地看着他俩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语?”
林念注意到动静,走近把手搭在萧歌的肩膀上道:“你们在干嘛?”
树上的叶子落了一片在萧歌的头顶,萧歌想,他们的距离好近。
“我知道!”郑桓从萧歌和安岚的中间猫腰钻出来道,“他们刚刚在……”
萧歌适时地捂住了郑桓的嘴,道:“没事公子……我和安岚闹着玩呢。”
林念愣了一下,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萧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怎……怎么了?”
“没什么。”林念移开视线道,“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你们都过来!”林汉霄突然喊道,“你们来看看这种赤砂!”
如释重负。林念走过去,只见安岚的黑靴被倒扣,鞋底沾上的杂草和泥土已被利索地抹去,只剩一些微不可察的赤砂勉强留在了上面。
林汉霄道:“这个赤砂是铸剑时会用到的一种材料。”
“铸剑?我不太了解……很常用吗?”
“铸一般的剑是用不太上,但铸给我们这类修士的剑却是必备的。加了赤砂的铁剑能够最大幅度地增强驱邪的效果,它的精准用量也是评判一个铸剑师铸剑水平的标准,像我的苍茫剑和你的弥望剑还有那把刀,都有加这种赤砂。它们能驱赶浊灵,普通的铁剑就很难做到。”
安岚在搀扶下跳着靠近道:“同样的赤砂,在我家仓库里也有。”
“你娘本就在研究刀剑,有这些东西不奇怪。”林汉霄道,“我之前听她说过,这些赤砂好像来源于一种稀矿,只是稀矿长在峡谷周围,地势偏僻,难寻也难取,所以才物以稀为贵。但这不是花田部落特有的东西,它的存在并不是秘密。”
“可既然是铸剑用的,‘花田族人’又为何会想到拿它们来画阵法呢?”吴遇问道,“能往这方面想,也太奇怪了吧?”
“你把顺序弄反了。”吴笙何道,“或许自天地开辟之初,花田部落就已经存在了。要说谁先现赤砂的用途,也一定是它们的族人在前,我们这些俗人在后。”
“你爹说的对,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迈出那条边界,只有我们学他们的,没有他们学我们的。”林汉霄道,“将赤砂融于武器或许是铸剑师自己现的,这与他们无关,只是赤砂的两种用途罢了。”
林念道:“那用于画阵一定是偷学出去的吧?多半就是安岚说的那个长相清秀的人做的。”
“应该是。”林汉霄点头道,“但我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现在这种情况,抓源头的意义好像也不大。”
“那如果知道名字呢?我知道一个人,或许可以从他入手。”林念道,“那个人叫浦弦,他对赤砂应该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