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虎牙红着脸骂他们,他年纪最长,谁也没他厉害。
后来取笑他们的伙伴少了一个。
谢殊问虎牙“她去哪儿了”
“被卖了吧。”虎牙摸着脖子上的麻绳,出神地望着远方。
再后来伙伴们越来越少。
“也许下一个就轮到我了。”谢殊挖野菜的时候对他说“我娘肯定不会卖我,但吃的越来越少了,迟早我会饿死。”
虎牙摸摸她的头“不会的,有我在呢。”
谢殊并不是个悲观的人,朝他笑道“我说笑呢,我娘说我耳垂大,是享福的命。你放心,以后我有福享一定不会忘了你。”
虎牙拍大腿说“难怪打狗的老头说什么狗富贵乌鸦忘呢。”
“什么狗啊乌鸦的”谢殊忽然回味过来“其实你脖子上戴的是狗牙吧”
虎牙脸色爆红“胡说什么,是老虎牙”
谢殊贼笑。
饥荒终于蔓延到了更远的地方,莲藕偷不着了,野菜全部挖光,连树皮都给剥了。
谢殊听别人说有的村子吃了人,吓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虎牙来找她,送了她一小包谷米,眼睛红红的。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米”其实只是双手就能包住的分量,但对那时的谢殊而言真的很多了。
“我平时攒的,本来想给小弟吃的,但他没熬过去”他抹了把眼睛“我爹要把我卖了,这些米不给他们了,都给你”
谢殊慌慌张张地推让“那怎么行,给了我,你家里人吃什么”
“他们自会拿卖我的钱去买”虎牙气恼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一把握住她的手“以后等我攒够钱赎身回来,一定会来找你的。”
谢殊垂头盯着干裂的地面“嗯。”
如果还有再见的那天
谢殊紧紧撰着那颗牙,问光福“那个乐人呢”
“回丞相,公子已将乐人送去东篱门外,说要亲自处置。”
谢殊脸色骤变“沐白,快去将人追回”
夏日多雨,一阵响雷刚过,瓢泼大雨就落了下来。
相府的人马打马直奔城门,马蹄踏起雨水,四下飞溅,路人慌忙躲避,以为又出了什么谋反之类的大事。
往东篱门必过青溪,卫屹之刚到府门,正要下车,就见沐白冒雨率人打马而来,直朝前方奔去。
“苻玄,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谢殊坐在书房内,看着那颗牙。
谢冉若真除了他才是了无后患,谢铭光教她那么久,她仍旧没有学到家。
只是那半包谷米的救命之恩,弃之不顾已是不该,又岂能反过来害他
她展开一封折子,提笔写了封奏折。
卫屹之握着书卷坐在灯下,苻玄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搁下了书“你看清楚了”
“是。冉公子带那乐人出城,定然是要将他送走以保全丞相名声。可丞相竟对这乐人如此上心,只怕外界传闻是真的。”
卫屹之笑了笑,他从不信传闻,只相信事实。
“你去跟丞相说,家母生辰在即,府中优伶之中独缺击筑者,本王想借那乐人入府演奏庆贺。”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