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阳见凤乾雍如此缓缓开口:“父亲莫气,这种人不配死在您的刀下。”
李廷听了面上却不敢有一丝不快,心底倒是恨骂起了凤朝阳,凤朝玉看这架势,原本还想向侯凝珍哭诉,此刻也被吓的不敢出声。
老夫人看了看李廷:“你是平王府的人?”
李廷听了连忙点头。
老夫人见了沉声道:“你们平王一向高贵清雅,何时也做起了偷鸡摸狗的事?”
李廷闻言竟一时无法对答。
老夫人又问:“还是说,你拿平王当幌子,做了龌龊的事,却想用平王府压我们?”老夫人的声音一直低低的,听不出情绪,可是说到最后一句时,其中的冰冷和怒意清晰可闻。
李廷听出了老夫人话中的含义,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怎么敢如此做。”
老夫人闻言用余光看了看凤乾雍,随后点了点头:“念在你是平王府的人,此次事便不追究了,可是你要记住,若是下次还想爬我们将军府的墙,你便不会是走着出去了。”
李廷被侍卫扔出了府外,原本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凤朝沣突然起身,罗念见了问道:“沣儿,你要去哪?”
凤朝沣闻言挠了挠头,见满室投来的好奇的目光,实在想不出好的借口:“出恭。”
李廷被逐出府外,这事算是大概揭过去了,荷风堂内的众人也慢慢散去,侯凝珍拉着凤朝玉和凤朝玥向老夫人请过安,匆匆回了锦花苑。资惜琴看着侯凝珍离去的身影,又想了想刚刚凤朝玉的失态,暗自思索起来。
众人都离去,荷风堂内只剩下大房的父女三人,老夫人看还在气怒的凤乾雍开口劝道:“京城不必塞外,你怎么为官多年还是这个脾气?”
凤乾雍看了看老夫人仍未说话,老夫人又道:“你若斩了他,平王难免心里又疙瘩,若是有小人挑拨,你又当如何?再者,便是给他投入官府受一顿皮肉之苦,他一个嘴不严,说出去连累的是歌儿的名声,这样的事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
老夫人说完,又向凤朝歌伸出手,凤朝歌见了上前一步将手递上去。老夫人握着凤朝歌的手道:“好在沣儿在,没让我的宝贝孙女受委屈。”
将军府外,李廷再一次被扔了出去,管家看着李廷,又碎了一口痰:“算你这厮命大,赶紧滚!”
李廷理了理被撕扯的不像样的衣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管家,他抬头看了看镇北将军府的匾额,眯了眯眼,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他思及一甩袖,转身离去,刚走了三个小巷,突然头顶一暗,被一个类似菜筐的东西罩住了头。
凤朝沣看着正晕头转向的李廷,抬起腿一脚将他踢倒在地,随后抬起手勾了勾手指,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家丁们一拥而上,凤朝沣冷眼看着被揍的七荤八素,蜷缩在地上的李廷,抬手制止住家丁们,随后将李廷拎起,一掌将他打晕复又丢在地上。
“将他扔回平王府。”
事败
隆冬到来时,百花即已绝。锦花苑内侯凝珍屏退了凤朝玥和一众奴仆,只留凤朝玉在身边,侯凝珍看着凤朝玉依旧惨白的面庞心疼不已,她伸手抚上凤朝玉的额发,内疚道:“玉儿,是娘不好。”
凤朝玉看着红了眼底的侯凝珍,咬了咬唇:“娘,都是凤朝阳姐妹俩算计我…您一定要替我报仇。”
侯凝珍闻言不住点头,想起刚刚荷风堂里那面容姣好的两姐妹,眼底划过阴鸷:“娘一定不会让她们好过的。”
侯凝珍又安慰了一会凤朝玉,随后试探的问道:“你刚刚在荷风堂是怎么了?为何见了那人如此失态?”
凤朝玉闻言一顿,当她想起李廷时,昨夜的记忆翻涌上来,她不断的颤抖着身子,却是一言不发。侯凝珍见此心底的疑惑更浓,她伸手将凤朝玉拦在怀里不住的安抚:“玉儿莫怕,告诉娘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香炉里的安神香燃着,有袅袅香烟升起,然后在空中四散开来,凤朝玉在侯凝珍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她依偎在侯凝珍怀里点了点头。
冬日里的雨雪风霜只有在日头升起时才会有消退之意,此刻快值正午,阳光直直的透过窗户上的明纸射进来,在阴暗的地毯上留下一束阳光,空气中的细小的尘埃在阳光的映射下无处可逃。
侯凝珍听完凤朝玉的讲述,原本低入尘埃的心,似乎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望着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眼底涌动着复杂。
李廷再醒来已是翌日,他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心下一个激灵,这并非他府上,看着陈设像是平王府的客房,他想起身,却是浑身酸疼,昨日的记忆悉数涌了上来,他从镇北将军府出来便被人袭击了一顿,不用想定是镇北将军府人干的,他愤恨的咬了咬牙,强忍着起了身走到门前,刚打开门,便见院子里,平王身边的管家站在那里。
管家见李廷醒了,快步上前,将一封信塞进他的手里:“镇北将军府的二夫人托人给你的信。”
李廷手里捏着信,疑惑的看着管家,他根本不认识镇北将军府的二夫人啊。
管家望了望四周,顾不上李廷的疑惑:“你看信便知,看后尽快销毁了吧。”说完匆匆离去。
李廷站在房门前看着管家匆忙的背影,正想转身进屋看信,却听后面有人唤他:“先生先生,殿下急召您。”
李廷一回头见一个青衣短衫的小厮跑了进来,便将信塞入袖中,理了理衣服关上房门走下屋前的台阶,对那跑来的小厮问:“平王殿下召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