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没好气道,我为什么挎柄剑,不就是为了别人称我一声剑仙嘛。
那为啥喊我道友啊。
你穿的不伦不类跟个老道似的,人家有眼力见说好听点就喊你道友了。
难听点呢?
臭要饭的。
汉子听后不以为意,心想还是臭要饭的听着亲切。
走进雅间外面叮当的打铁声瞬间小了几分,再关上房门一点都听不到了,汉子稀奇。
青衫男子则是招呼汉子坐下嘲笑道,没见过世面,这座房间所用的木料都是几百年的老沉木,就是你在房间里打铁,你耳朵贴到门上去听,也听不到半点声响。
汉子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好奇的打量了一圈才慢慢坐下。
我说带你来个僻静的地方,没骗你吧。
我连屎加尿放一块不够百斤,有什么值得少爷去骗的。
青衫男子爽朗大笑。
少爷,我听那人喊你魏剑仙,你姓魏那你叫什么呀。
咱俩相识半年有余了,我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吗?
没有,之前少爷自己不说,我哪敢问呐。
我叫魏然,南境宛州人,以后你若有机会去往宛州提我的名字保你横着走。
汉子闻言有些落寞。
少爷,你要走啦?
魏然怅然道。
是啊,在这取完东西我就要去往北境海岸了,此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就不再劳驾黄哥陪着我了。
汉字微微垂,沉默不语。惆怅之情弥漫在他心间。
汉子双亲早逝,打小就成了个小要饭的,老了变成了老要饭的,一辈子没被人正眼瞧过,受了什么样的苦也都甭说了,本这辈子就这么无牵无挂的过完,也算不耽误别人,不叨扰自己。
直到他遇见了位年轻人,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早已将对方视为自己的真正的少爷,听到少爷此一去生死不知,汉子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自己也是有一份牵挂的。
汉子低头泪珠滴落地面,声音有些哽咽。
少爷,我能不能……汉子话没说完。
魏然打断没心肝的笑道,当然不能了,我此一去是去北海斩妖,你跟着我岂不是连累我了,不能不能。
听到少爷要去斩妖,汉子更忧心了,背把破竹剑去北海斩妖,这跟送死有什么两样,斩妖是山上仙人的事情的,跟我们俗世人有什么关系。
汉子自以为眼前的年轻人,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公子此行是出门游历的,年轻人一腔热血却不知江湖的险恶,山上仙人斩妖都尚且艰难,何况我们俗世凡夫。
汉子哭的愈厉害,眼泪似是落神山脉源源不断的江水一样,一天哭三场都哭不尽。
魏然不知汉子为何又哭了,就因为不带他去,不带他明明是好事啊,他哭啥呀,魏然不解。
嚎啕的哭声扰的魏然心烦,主要是怕青年的师父若是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岂不是很尴尬。
无奈将身上最后的半袋金子都拿了出来。
这是我最后的一点金子了,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你不闲丢人,我还闲呢,拿着这些金子,你也算有钱人了,去置办一栋宅子,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可以去我老家宛州看看,不过我家你还是别去了,我怕伤你的心。
汉子见到少爷把身上所有的钱财都给了自己,又听到这么一番话,以为少爷这是交代自己的身后事,从此便一去不返了。
汉子再次噗通跪地,抱着魏然的双腿,大哭道。
少爷,我不要你的金子,咱不去了,咱不去送死,我只要少爷好好活着,我以为当牛做马的伺候少爷,少爷,你可不能想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