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些人哪怕只穿中衣,但只消往那儿随意一坐,也像衣冠齐整外出赴宴那般风姿迢迢。
察觉阿姒动作慢腾腾的,青年莞尔一笑:“可是悔了?”
阿姒摇头:“不悔。”
悔是不悔,只是懵然,不知该怎么做?这种事,哪怕看过一百遍避火图,真正要做,还是会手足无措。
她拘谨地坐下。
“郎君……”
“嗯?”
晏书珩唇边含着浅笑。
都是头一回,他怎这样淡然?!边腹诽着,阿姒瞧见他微红的耳垂。
完了,他好像也紧张。
她更紧张了。
阿姒揪紧膝头的布料,身前光亮变弱,晏书珩倾身,双手握住她肩膀,乍看温和,可手上力度不小。
再低眼,看到在中衣遮掩下青年明显的变化,阿姒低低“呀”了声。
她被推倒在榻上。
温软的唇贴在阿姒颈侧,只稍一轻触便离开,滞了瞬,再次落下。
阿姒揪紧被褥,眉心无助地蹙起,脸颊一点点变红。
绵密温柔吻再次停止。
身上一凉,那些繁复的系带被他扯散,阿姒更难为情了。
晏书珩的吻代替那片薄薄衣料,给她温暖,他很克制,也很温柔,唇像濡湿的毛笔,一寸寸掠过白纸上。
绝不多停留,更未十分用力。
不愧是谦谦君子,亲昵时都如此温和,有条不紊的。
这让阿姒觉得他们只是在全一项很寻常的礼节,虽有些飘飘欲'仙、有些羞耻,但气氛是柔缓温存的。
直到臀被一双大手轻抬。
阿姒睫羽陡地颤动。
虽只轻贴,可来自青年身上那温热又蛮横的触感,实在叫人不安。
目光下移,阿姒眼眸愕然睁大。原来晏书珩也有庞然可怖的一面,那、那和他清雅温润的面皮截然不同!他正贴着她,只看了一眼,阿姒被震撼得头皮酥'麻。她根本无法想象……
她心眼小,要如何才容得下!
“怕么?”
青年低着眸,未看她。
他正看着相触之处,阿姒也是。
她摇摇头:“不怕……”
总要走过这一遭的,怕什么?这精心套中的好郎君,就是摆在跟前的大肥羊,哪怕她
只是一条初出茅庐的幼蛇,冒着撑死的危险,也要吃下他。
“难受便唤我。()”
青年徐徐靠近,阿姒当即咬住牙。
果然很难。
阿姒总算体悟到蛇的不易。
尤其是幼嫩的小蛇。
如今的她,对比晏书珩,就是拇指大的青蛇,碰上木瓜大的兔子……不,或许大小还要悬殊。青蛇饥肠辘辘,要把兔子整个吞入腹中,可她还是太过稚嫩,折腾半晌,卡在一半。
晏书珩顿住。
暂歇下来反而更煎熬。
正是夏日,屋里虽有冰鉴,但阿姒的脸红得像芍药,额上的汗一滴接着一滴。抬起眼,因晏书珩身量比她高太多,她只能看到他结实的臂膀,上面蓄满力,仿佛虎豹,冷白的肌肤上薄汗淋漓。
只看了这一眼,阿姒猛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