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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章 先解决个人问题（第1页）

就在王天朗还在盯着天花板沉思中，母亲推开了病房门。王天朗的思绪从刚才的沉思中回到了现实。母亲说道:“今天下午安排拍片子查看骨骼对接情况，明天早上左脚换药。”

王天朗“嗯”了一声作为回复。他本来想问他的母亲，“假如骨骼对接或者融合出现问题怎么办？”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开口。他安静的躺在床上依旧双眼目视天花板思考，如果真的是骨骼融合失败了是不是只有截肢。然后，安装义肢这一种方案可选择还是有其他的方案。还是有什么他的认知里所不知道的方案。

突然，他感觉一阵强烈的尿意向他的大脑发出信号。他坐起身来。一旁的母亲看到后连忙问道:“坐起来干啥？是不舒服吗？还是？”

王天朗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我要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母亲听后思索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说道:“上厕所就说上厕所，还说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哈哈，跟你妈还外道，傻样~”

王天朗坐在床上默不作声…

母亲问道:“大的小的？”

王天朗依旧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尿尿。”

母亲看了一眼尿袋说:“直接尿就行，术前给你下了尿袋。”

王天朗说道:“我咋不知道？！为啥手术前也没有任何人给我说过要插导尿管，为啥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随即，王天朗向自已的下身摸去，果然是有一根管子。

母亲又说道:“别看了，你不是尿急？在给你麻醉后医生在你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就给你插上了导尿管就是担心病人在术中出现失禁。这点是通知了我们的。”

王天朗在进行一次尝试后还是尿不出来，他觉得羞耻度爆表。他开口说道:“妈，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母亲起身走向病房门，说道:“有什么事喊我。”王天朗躺下他发现平时解决个人问题这么简单的事儿，现在，也变成了一种奢侈。不仅感觉到羞耻同时也担心尿床，毕竟这么大人了。他伸手摸向导尿管，直到摸到了一个袋子一样的东西他才觉得戒备心放松了一点。他努力不去想那么多，专心投入于解决个人问题。即便已经确认有尿袋了，他就是放不下心里的包袱。哎呀！真的太折磨了！可是，尿意时刻在提醒着他的大脑和膀胱再不解决膀胱可要抗议了。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思想斗争后他也终于解决完了个人问题。感觉舒爽！他喊母亲进来，他问道:“妈，这个尿袋要戴多久？真的太丢人了！我受不了了！”母亲回复道:“我就知道你会不好意思，会嫌弃这个。问关于换药的时候就帮你问过了最少也要一个星期。别想那么多了。”

王天朗的脸瞬间石化，然后，不可思议的回答道:“一！个！星！期！！”然后，他又问母亲:“是不是说这一个星期我去哪里都要带着这该死的尿袋？！”母亲点头示意。

“我的天！手术的痛苦并没有使我败下阵来，我这半世英明就彻底毁在这尿袋上了……”

母亲笑道:“看你那点出息，还有偶像包袱呢，还什么半世英明。小屁孩一个~怎么？挂个尿袋就天塌了？哈哈~”

王天朗不敢再想接下来的这一个星期要怎么度过！

随即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切的问道:“下午拍片子我也要带着这东西？！”母亲没有回复他算作是默认。母亲补充道:“你不仅要戴着这个，还要坐轮椅去拍片子。不用问了我全部解答给你。”王天朗的口中默默的飘出:“我！的！天！啊～”这几个字。

他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妈，妈，我要下地。”

母亲回复道:“下地干啥？又要作啥妖蛾子？”

王天朗咧着大嘴，装作格外乖巧。然后，说道:“妈！妈！你帮我个忙呗！”母亲没有做声。王天朗再次叫道:“妈！妈！你给我借个拐呗！”母亲剜了他一眼说道:“坐轮椅就能丢死你人是不？”

王天朗回复道:“差不多～”

母亲见拗不过他转身出门，不一会儿手里拎着一副拐走了进来。刚刚还是一脸阴霾的王天朗此刻阴霾转晴天，阳光明媚！他说道:“妈！妈！快扶我起来试试。”母亲不耐烦的说道:“今天你就跟个小羊一样，妈~妈~妈~明天我不来了，让你爸来。”

王天朗又咧个大嘴。然后，示意母亲把拐拿过来。母亲把拐拿到他床前，王天朗已经起身坐在床上等着了。母亲又说道:“我看你这也不嫌刀口疼了。”

王天朗面带微笑甚至有点小傲娇的说道:“那是！”他接过双拐，两只胳膊撑在拐上，右脚踩在拖鞋上，左脚抬起准备起身。他发现腰胯间的痛感如同一根无形的绳子在拉扯着使他无法伸展，无法起身。他又尝试了一次发现左脚和右胯刚好形成一个交叉疼痛区使他一使劲就受限。母亲这时倒是比较高兴，心想这样碰壁后他就会安安心心的坐轮椅了。母亲说道:“小样儿~你看不行吧。”王天朗依旧默不作声。

坐在床上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住双拐的把手，两只胳膊抵在双拐上。他努力的调动着身上的每一个运动神经，希望可以借助双拐让自已站起来。他咬着牙，仿佛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参与用发力。感觉像是有一双手强行的把他拉向地面。与之对抗。随着两只胳膊越来越使劲他感觉身体稍微直立了起来。这给他了信心，他越来越用力。但是，腰胯间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他感觉到腰胯间有温热感，他知道这是由于用力拉扯伤口处渗出了血。现在，身体已经近乎直立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完全站起来了。他咬着牙喉咙里不自主的发出“嗯、嗯、嗯的叫声……”就在他完全站起来后，额头上已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大口呼吸的同时挤出一个微笑看向母亲，以示胜利。可以看出母亲此刻也因为他的举动而感动。母亲连忙说道:“快试试看能不能走两步。”同时，母亲张开双臂做出一个环抱的动作。防止他在摔倒的时候母亲可以第一时间抱住他。

王天朗看了看手中的双拐对母亲说道:“今天算是给我开了眼，尿袋、轮椅和双拐。”他把双拐向身体两侧靠了靠，尽量把重心都放在这里。探出左拐，撑住身体。然后探出右拐，撑住身体。最后，吃力的把右腿挪向支撑身体的双拐。然后，他就这样非常吃力的熟悉着使用双拐。在病房里走了一圈后他汗流浃背。腋窝处的睡衣已经湿透。他回到床前在母亲的搀扶下坐了下来，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的时间他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叫醒他起床吃饭。他问母亲:“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母亲回答道:“你放下双拐躺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快点吃，吃完午饭我陪你去拍片子。”吃过午饭后，王天朗又重复了一遍拄拐起身的动作。但是，这次明显没有那么吃力了。王天朗觉得自已使用双拐也变得熟练。他所在的病房在二楼，照影室在一楼。所以，他需要先“走”到电梯，然后再到一楼的照影室。母亲为他披上了一件外搭。一步、两步…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他和母亲来到了电梯门口。就在母亲按下电梯按钮的时候她发现王天朗有一点发抖。母亲关切的问道:“还可以坚持吗？快到了。”王天朗身体撑在双拐上低着头然后点了点头。进了电梯后，母亲和他站在角落里，母亲站在他前面以防他被碰到。术前检查时坐电梯这段距离很是短暂，今天王天朗却觉得无比漫长。终于，看到电梯门开了，王天朗深吸了一口气。可是，门外的楼道里却有一大堆人。有患者，有医生。母亲在他前面替他开路，他则是跟在母亲后面一瘸一拐的缓慢前进。看到他的这种情况，大家也都非常配合纷纷让道。终于来到了照影室门前，大厅里面的座椅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穿着睡衣或者是病号服。王天朗找了个角落靠墙的地方拄拐休息。母亲安顿好他后去安排挂号。看的到排队信息排上的名字信息在滚动也可以听到广播中的叫号却不见大厅中的人员减少。他多么希望自已可以有个座位休息片刻。他觉得自已的右腿逐渐发软、发酸。感觉左脚的分量也在增加，变得越来越重。一定是左脚空出血了。现在的每一刻对他来说都是考验，他感觉时间凝固了一样。就这样大约坚持了半个小时后母亲回来了手里拿着单子。大屏信息上显示马上就到自已了。他把身体靠向母亲。终于在广播中听到了自已的名字，到了照影室门口，一堵巨大而厚重的大门赫然在目。大门缓慢的打开，母亲跟随王天朗进去。但是，却被医生所制止。医生说道:“这里面有辐射，只有患者才能进入，家属等候在门外。”王天朗对母亲点了点头，艰难缓慢的走进照影室。医生看到王天朗快站不住了说道:“你躺在床上，屈膝左脚踩平在台子上，不要动。”王天朗缓慢的走到床前一屁股坐在照影室的床上，坐下那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不久厚重的铅门再次打开，母亲守在门外看到王天朗正在缓慢的走出来。说道:“累坏了吧？在坚持一下就可以回病房了。”

王天朗背靠在大厅的墙上，突然他感觉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