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结束,回归生活。
六月就要离开校园,何许投入到找工作的忙碌中。
查资料、投简历、面试、考试、等通知,一切如常。
周围的朋友们66续续确定了工作,或许是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掺杂,何许想要找一份自己喜欢的、薪酬还过得去的工作。
于是她不停地尝试、不停地等待,即使满心都是对找不到工作的恐惧却还想着多坚持一会儿。
那时的何许对于毕业意味着什么毫无察觉,她甚至来不及感受离别。
没事的,现在交通便利,想念朋友们了,直接去找他们不就行了?
那时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可直到毕业都快一年了,他们也没再见过面。
而一个令何许意想不到的人,却在她到岗的第二个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
几经波折,八月初,何许终于等到了好消息,最终,她回到了母校当老师。
虽然只是劳务派遣,但是考试、面试一样不少。
按照以往的要求,教授大学生的老师一般得博士学历。
恰好今年出了新政策、大力展他们专业,恰好今年母校扩招、学校需要大量的专业课老师,又恰好他们专业比较小众,像她这样本硕同专业的人不多……
这一切的因素,是何许的机遇。
好在她也抓住了时机,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得以凭硕士学历进入大学成为一名老师。
何许很珍惜来这里工作的机会。
回到熟悉的校园,加上之前当过学生干部,学院老师们对她还有印象,于是除了日常上课之外,也叫她分管一些学生工作,主要负责几个新开设的专业。
何许刚转换身份,一开始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很多小事都要请示、等通知,后来在同事们的帮助下也得心应手起来。
顺利度过了一个月的适应期,到岗的第二个月,九月中旬新生开学,何许迎来了她的第一批学生。
……
开学迎新那几天何许忙得脚不沾地,三天的现场迎新,她熬了两天大夜之后就倒下了,于是最后一天下午她没能去现场,独自在医务室输液。
正昏昏欲睡时,医务室半掩的门被人轻轻敲了几下后推开了。
“吱呀”一声,快睡着的何许精神了些,歪倒在椅子上的身体坐直了点。
老校区历史悠久,每道门都会独奏。
何许心里感叹学校还和以前一样,实验室翻新了一次又一次,这些小窗小门的总是被忘记。
“老师你好,我朋友刚来这边,不习惯这边的饮食,肠胃有点不舒服,麻烦您看一下。”
热情开朗的男声,有点熟悉,何许抬起头,视线转到说话那人身上。
校医室不大,一眼望得见全部。
进门右手边是缴费窗口,左手边就是医生问诊的桌子,正对门口的方向隔了一道帘子,后面便是输液的一排排座位。
此刻帘子半开,从哪边看都是视线无阻。
声音的主人映入何许的眼帘,或许是因为一路扶着朋友过来的缘故,此刻他的额间带着细汗,将人扶到校医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后,便伸手将头往后抓去。
黑色的头不算短,被主人伸手随意向后抓去,不多时又散落下来一些,不用打理便是时下流行的“微分碎盖”。
几缕头搭在浓密的眉毛上,专注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阳光、帅气,一如当初——
是秦越。
何许收回视线,继续闭目休息。
过了几个月再见到秦越,除了意外,她此刻心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或许当时她的确曾为秦越的举动疑惑纠结过,甚至刚爬完山回去那段时间,她总是没办法好好休息,一安静下来就不自觉回想起在山上生的事。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那之后的时间里,何许也渐渐意识到,对方只是一个过路人,茫茫人海,两人很难再有交集。
两人之间本就知之甚少,既然当初他们都没有主动,那便是默认——默认同对方再无联系。
萍水相逢,即使曾有过心动,可谁也分不清那心动里到底有几分冲动、有几分见色起意,更何况是对毫无联系、默认会再无交集的人。
心动是本能没错,而对于难以拥有的对象,选择放下是最好的。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就像那天,他站在未散尽的霞光下,笑意盈盈道:“已经结束了。”
那便是结束。
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