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安轻轻抚了抚腰间的荷包,扬起桃花眼:“再等一个月你再来罢。”
说罢,他又扔了腰间特意带上的金镶羊脂玉玉佩递给李公公。
“接下来一月,可要劳烦公公,在皇祖母面前多说些好话了。”
李公公今日是盆满钵满,当即就笑眯眯应下了,又夸了顾菀许多话:“……虽然奴才没见过顾二小姐,可也应当知道是这样出色的闺秀呢。”
末了,李公公露出求助的情形:“殿下从外头回宫来,自然也是知道永福公主的事情了——这件事情算是大事,可又不好说给太后娘娘脏耳朵的……”
“皇祖母都传了热水,准备洗梳就寝了。”提起永福公主,谢锦安的笑意就淡了许多:“等明日,皇后娘娘来求皇祖母的时候,由着她来说吧。”
“是是,奴才多谢肃王殿下赐主意。”李公公赶忙应下,又赶着弯腰将谢锦安送走。
小时子十分自然地走了往日行走的无人小道。
却听见他家殿下道:“今日走经过建章宫的那一条大道。”
小时子乖乖应了,心中却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走进了建章宫,听见那儿传来的动静,小时子才明白,殿下绕了个远路,正是为了看笑话呢。
在风中传来的,有永福公主的哀哀哭声、有李皇后的恳切求情声,还有皇帝的怒斥责骂之声——“整个皇家的颜面,都给你丢光了!不中用的东西!”
晚风拂面而过,谢锦安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甚至哼着小曲儿从建章宫门前走过。
“如今外头,是怎么传这件事情的?”他偏了偏头,问跟在身后的小时子。
小时子就道:“奴才问了李公公,李公公说……”
*
“永福公主,在游园宴上,被现与陌生男子行颠鸾倒凤之事?”饶是心性沉稳如顾菀,听见这个消息也是被惊了一跳。
原来她那时在小院子,听到外面传来的喧闹是因为这事。
那难怪呢,大半个园子的仆婢都没了,估计都是为了这事而调走了。
琥珀的神情尚且端得住,讲述此事的琉璃几乎兴奋得要蹦起来,压低嗓音道:“不错,奴婢还听到外面许多传言呢……”
“那位男子是皇商阮家的儿子,很久之前就频繁出入公主府,是永福公主养的面呢!而且,永福公主的面似乎不止一个呢!”
“欸,几年前永福公主与鲁国公世子成婚时,不都是说两情相悦,实乃一件佳事么?”琥珀听到这,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如此,永福公主又为何要养面呢?”
琉璃则是眉毛飞扬起来:“就是这儿呢——那鲁国公世子,先前是有个,马上就要定下婚约的。后头之所以又娶了永福公主,是因为被永福公主看上,给下了东西,生米煮成熟饭了呢!”
顾菀眉心微动,见琉璃还要继续八卦下去,便出声道:“事关公主,咱们原不该多说,自己悄悄说些就是了,在人前可不能多说一句相关。”
不然被有心人捉住,一顶“诽谤皇家”的帽子扣下来,可是承受不住的。
琉璃赶紧收了话头,乖乖地闭嘴不谈。
“小姐,已经是亥时过半了,是时候就寝了。”琥珀看了看夜漏,温声提醒道。
“我暂且还不困呢。”顾菀摇了摇头,转头对她们笑道:“你们若是困了,就将屋中的烛火灭了去歇息,给我留一盏小灯看书便好。”
“今晚不用守夜的了,都去好生休息休息。”
琉璃惦记着小厨房的那一盅鸡汤:“小姐,那鸡汤给您当宵夜,恐怕放冷了,奴婢就点个小炭炉子,里面放着熄了火的热炭,给您温着。”
顾菀含笑道好,琉璃已是小跑出去安排了。
琥珀上前细心查看了顾菀的手:“小姐,您这伤口虽然不算深,但是到底是出了血的,奴婢给您在睡前重包扎一下吧。”
顾菀轻展掌心,望着自己的伤口有些出神。
半晌后,她听见自己轻声道:“不用,你取了伤药和纱布来,我等会儿自己包扎就好。”
“奴婢方才在正厅看着小姐,险些以为小姐要和国公爷撕破脸呢。”琥珀说起这话,忍不住回想起镇国公那一怒,的确是让人心惊肉跳:“小姐是看在老夫人的面上才忍下的吧。”
“祖母是一个原因,还因为未到时候呢。”顾菀摇了摇头:“现在撕破了脸、大声质问拆穿是痛快,可我尚住在镇国公府上,婚姻之事被拿捏在他们手上,还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琥珀想起今晚顾菀的遭遇,不免气愤道:“小姐,依着奴婢看,您有老夫人的疼爱,又得了靖北王妃和康阳郡主的青睐,何愁不能自选郎君嫁娶?”
琉璃正巧端着小炭炉进来,听了二人的对话就愣在原地。
她于这些事情上,原就不擅长。
此刻就不禁皱眉思索起来。
“琥珀,我知你为我气愤,可现在咱们商量往后之事,可不能凭着一腔怒气,你且先冷静些。”顾菀对琥珀说完,转头就和琉璃道:“琉璃你进来,再想想看你琥珀姐姐说的有没有道理。”
屋中一时间陷入安静。
还是琉璃将小炭炉放在屋子中间,先行开了口:“嗯……奴婢觉得琥珀姐姐前半句话有道理,后半句话却有些不对……王妃娘娘和郡主纵然再如何喜欢小姐,也只能做到上门为小姐说一门好亲事的地步,可这最后,却要看国公爷和夫人同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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