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許柏夏很滿意自己的工作室。
賀隨目光隨著她的介紹而看過去,整間工作室乾淨整潔,裝修清淡雅,最顯眼的就是進門時牆面上的兩個大字,瘦金體,極具古色古味。
「至夏。」賀隨念起。
「是夏至倒過來的,樓下那家咖啡館,也是因為老闆叫陳茵,所以取名茵陳。」許柏夏聞言立刻解釋,她和陳茵的相識,除了經常去喝咖啡外,也得益於彼此一致的取名方式,為此,陳茵還特意上來參觀了。
「很好聽。」
「嗯,巧得是,茵陳還是一味草藥。」許柏夏直接把賀隨引進茶室。
「清利濕熱,利膽退黃。」
「對。」
許柏夏驚訝於他還了解草藥,她自己,也是因為陳茵才了解到了一些。
「上次喝茶的茶盞,記得你說是你外婆製得。」賀隨落座後,視線自下抬起,許柏夏剛買了冰美式,不打算泡茶了,便把冰美式推向了他。
回了他的話:「嗯。」
賀隨等她坐下後,才慢條斯理地打開咖啡蓋上的小孔,遞到唇邊,苦味充斥了口腔。許柏夏給自己的那杯加了包糖,正用吸管慢慢攪拌著。
「不喜歡喝苦的?」賀隨覺得奇,「你送我的巧克力是85%的黑巧。」
「……」
許柏夏喝冰美式加糖包的毛病被沈容說過n多遍,她攪拌的動作沒停,「我喝它是用來提神,但是太苦了,就用糖來中和。巧克力吃苦的是因為甜的會膩,但一般也就到85%了,濃度再高一點也吃不進嘴。」
賀隨道:「我可以接受。」
許柏夏忍不住朝他豎起大拇指,「百分百的黑巧,我只吃過一次,好苦!」
賀隨薄唇勾起淡淡的笑,神情放鬆,懶散的靠向身後的椅背,許柏夏攪拌好了,想起他剛才的話,「你剛才問起了茶盞,是有什麼需要嗎?」
「奶奶對瓷器方面頗有研究,也很喜歡,我想找你外婆製作一組茶盞。」
「可以啊。」
許柏夏說起外婆蔣勝柔,話匣子聊開,「我外婆從小跟著外祖父學制瓷,高中畢業後考進了景德鎮陶瓷大學,主攻這方面,小有建樹。」
此時的許柏夏像是在發光,烏黑光澤的長髮隨著動作幅度的加大,從雙肩處悄悄的滑落,輕點在起伏的綿軟處。賀隨視線略過,耐心地聽她說,「其實我跟著外婆也學了點皮毛,不過,我更感興的是外公的書畫修復,所以大學毅然選擇了文保專業,為此,外婆沒少數落我。」
許柏夏口說得有點渴,喝了口加糖的冰美式,心頭清明,冷不丁地望見賀隨幽深的眸光里,她心頭一咯噔,「不好意思啊,我話說得多了。」
「沒關係。」
賀隨神情格外溫和,「之前,你對我太過拘謹,現在放鬆了許多。」
「……」
原來他都看出來了。
許柏夏唇瓣彎了彎,眼尾也起了弧度,「畢竟,我們很多年沒見過了。」
年少時的喜歡會隨著時間而變淡,許柏夏現在沒辦法理清自己對賀隨的感覺,知曉是各取所需,但心裡藏著過期的密辛,她做不到坦然面對。
接著,許柏夏帶賀隨參觀工作室,她沒忘記他說得茶盞,問他想要什麼款式的,急不急。賀隨站立在一幅書畫前,仰頭,側臉線條利落。
喉結凸起,脖頸修長。
許柏夏同他一起停了腳步,眸光自的他側臉轉向牆上的那幅山水畫。
賀隨側身,「複製品。」
山水畫下的小字顯示畫是明萬曆年間,但紙張和上色卻很,許柏夏道:「真跡確實是明萬曆年間,是一位大學教授的珍藏,也是我成立工作室後接到的第一單,意義特殊,所以我經過教授同意後,複製了。」
這裡是許柏夏自己的天地,她對任何都熟悉,幾乎不冷場,甚至占據了主要位置。賀隨是個極佳的傾聽者,除此之外,他對書畫也有一定的辨別能力,能輕易透過桌上壓住的書畫局部,看出是出自何人之手。
許柏夏驚嘆:「好厲害!」
「耳濡目染罷了。」賀隨輕描淡寫道,「在國外,休閒時會看書畫展。」
許柏夏暗想那也厲害。
她是同這些打交道才了解,而賀隨僅僅只是看,便能識別,不過,像他這樣的家世,摸過的真跡比她看過的還多,有這技能也不是稀奇事。
「茶盞的事我去問問外婆。你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去和她親自聊聊。」
許柏夏想起什麼,匆匆出去。
再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張白色燙金名片,遞給他,「這是我外婆的名片。」
賀隨接過。
許柏夏指著上面的地方,「距離我工作室半小時車程,位置很好找。」
「身為賀太太,許小姐是不是應該帶我見見你的家人。」賀隨手拿著名片,看她正經的模樣,忍不住逗她。話是沒那麼拘謹了,做得事還是中規中矩,聊了半天就是不鬆口帶他去,反倒是熱情的遞了名片。
「……可是我外婆暫時還不知道哎。」許柏夏嗓子卡了瞬,摸了摸後頸,理論上,她見了賀隨的家人,也應該將他帶回家,「我先通知她。」
和趙俞青決定結婚,周海耀都勸了幾次,要是知道她無緣無故地和人領了結婚證,估計能氣到臉發綠。許柏夏面對賀隨認真的神色,不敢馬虎,保證絕對會和家裡人說,賀隨嗯了聲,眸光從她臉上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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