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瑶抬眸看向端坐在主位上马氏。
马氏年近四十,因保养得当,看起来才三十来岁。她身上穿着一件石榴色绣金线的锦绣襦裙,头上满头珠翠,一眼看过去,华贵无比。
马氏的出身不高,因而她并非刚一进府就是魏承荣的正夫人,她是由妾氏扶正的继夫人。
魏承荣的第一任夫人姓聂,来自清河第一世家的聂氏。
聂氏嫁进魏府前并不知道魏承荣有一个爱妾,此爱妾还早已生下了三个儿子。此爱妾就是马氏。
后来聂氏怀孕不久,马氏在和她差不多的时间也怀孕了。
聂氏怕是直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马氏竟然会把她的孩子给换了,还故意让那孩子流落到了外边。
魏宁瑶一想到自己上一世喊了马氏三年的娘,还曾那么努力的讨好她,她便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这一世,她一定要让马氏付出代价!
“孽女,我问你话呢,为何要废掉郑嬷嬷的手?还有,告诉你多少次了,见了我这个母亲,要懂得行礼问安!”
见魏宁瑶进屋后一直杵在那儿不说话,马氏皱起眉头,眼里是遮掩不住的厌恶。
魏宁瑶捕捉到了马氏眼中的那抹厌恶,垂下了眼眸。
这种厌恶的眼神,根本就不是一个母亲看亲生女儿的眼神。
前一世,她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只以为马氏讨厌她,是因为她长于乡野不懂规矩,也没有姐姐魏安意那么有才华,那么懂得讨她欢心。
所以她努力的学规矩,努力的背诗文,努力的去学习那些她并不感兴趣的琴棋书画。为的就是让马氏多看她一眼。
却不知,就算她变得再优秀,再有才华,马氏也不会喜欢她。
“母亲是我的亲娘,我每次见了你都要行礼问安,这也太见外了是不是?”魏宁瑶依然没有给马氏行礼,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张椅子,直接走过去坐了上去。
“母亲,你刚刚问我为何要废掉郑嬷嬷的手?”
“那些丫鬟婆子没告诉你吗?她把母亲最珍爱的玉镯藏到我床底的暗格里,企图诬陷我偷了母亲的爱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天她教我规矩时要拿戒尺打我,却不小心闪到了腰,因此而怨恨上我,企图报复我,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魏宁瑶话音刚落,马氏黑着脸怒声开口:“胡言乱语!郑嬷嬷在府里伺候了大半辈子,怎会因这点小事携私报复你?”
魏宁瑶将大半个背脊靠到了椅背上,晃了晃自己的腿,歪着头看向马氏,
“那母亲觉得她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她没进我房间却能说出镯子在我床底的暗格里,难不成是母亲叫她放在哪里的?”
马氏面容一僵,脸色更加难看了,“你说什么瞎话?你是我的嫡亲女儿,我为何要这样做?”
她整理了一下神色,继续开口:“不管如何,你也不应该废了郑嬷嬷的手,一个姑娘家,行事怎能如此残忍歹毒?”
残忍歹毒?
听到这几个字从马氏的嘴里吐出来,魏宁瑶只觉得好笑。
混淆正室夫人的血脉,还把年仅两岁的她送走,让她流落在外十几年,不残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