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山路,鸟兽叫林,一辆有些宽大的马车在有些窄窄的路上“吱呀吱呀”地行走。
似乎受不住车里的气闷,小男孩推开窗,把头伸了出去:“好慢啊,这一晚上走了多少路啊?”
黑衣少女捶了捶腰:“马可走不了一晚上,要休息的。”然后也转头看窗外:“想了想,也差不多有七八里地了吧……似乎要路过沚水城。”
少年一声不吭地坐着,抬手摸着额头上的印记。昨日之后,头上泛一点银光的印记此刻是完全化银白色,便有些闷闷不乐。
他旁边就是失落的素衣少女,自醒来起,不哭也不闹,安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
夕雨摸了摸肚子:“好饿啊,我们在沚水停一下吧,先吃顿饭去。”说着看一看余洛,似有所问。
小男孩跪在凳子上,趴在窗子外吹风。“好像到了欸。”
夕雨也趴出去:“我看看。”
远处出现一座城池,隔了老远也能听见城里热闹的声音。
几人下了马车,将马拴在林子里,看着城走去了。
少年从马车里翻出一件斗篷给余洛套上了,守城之人看了几眼,虽觉得奇怪,但还是放人进去了。
热闹的街市,却和亓荒不同。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余洛往夕雨身上靠了靠。
夕雨笑了笑:“二小姐放心,城里的人应是没见过你的,何况生了那些事,让沚水这边也都自行放弃了吧。”
少女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当初沚水那边来了两个年轻人,而这大劫一出现,就有人将他们两个接了回去,又借着城府中的那面镜子洗淡了沚水的气息。
虽然少女是没有看到,她想的是如此浩劫,满城之人跑的跑,死的死,沚水应该也以为余洛遭了不幸事。
听了少女的话,余洛还是胆怯。她主要是生来便怕生,若不是同姐姐与爹一起,她连出门也不敢。
玄衣却皱了皱眉,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小男孩一点也不感兴趣,抱着手在后面慢吞吞地跟着。突然,他看到了旁边一处卖头饰小玩意儿的摊子,就走去。
而小贩子一看他这个半大小孩,一脸不乐意挥挥手:“别碰啊,弄坏了要赔的。我还以为有客人来了呢。”
小男孩本来也只是想看一看而已,以前听讲来的不乏女学生,老是爱戴这些小玩意儿,就想着小师妹会不会也喜欢。
可这一看了,就没了兴趣,做工也只能算是一般,加这色彩用得不恰当,小男就要走开了。
可一听了小贩如此一说,气从心里来:“瞧不起谁呢!小爷我有的是钱!”说着手凭空一抓,就出现了一大把银锭。
小贩子眼睛都看直了,张着嘴巴合不拢。
钱确实是好东西,一看到了小男孩手上的银光,就有许多人围过来,一面满脸羡慕,一面又窃窃私语。
小男孩一仰头:“如何了,还有什么活讲?”
小贩子合不拢嘴:“没了没了,小少爷随便看,多买一点。”
小男孩得意:“你这些摆出来的都是俗货,我要真东西。”
小贩子有些笑了:“小少爷好眼力,小人这就给你拿来。”说着走到旁边一面墙面前,伸手一块一块地敲。
突然听了一声不一样的,众人皆望着小贩子。他神秘笑笑伸手将砖扒了出来,从里面拿了两个盒子,拿过来摆上。
“小人祖上便是做金银饰的,技艺代代相传,到我这里,学艺不精,摊上的多是走心之物。没了钱财,逐渐没落了。”小贩子忆着往事,如此对小男孩道着,又一边打量小男孩神色。
小男孩却面不改色,两只眼睛盯着小盒子看了看:“嗯,确实还行,有一些神韵了。”
小贩子愣住:“小少爷可还没有见过吧?”
小男孩抱着双手:“你懂什么,这叫‘凭气鉴真金’,行了,打开看看吧。”
小贩子点点头,将盒子一个一个缓缓打开,一面又到道着:“我爹那一代想过改行,所以也不擅长。这是我太爷爷和爷爷两人打造的,一只金,一只银,我一直藏着,等有缘人呢。”
玉祉一看,眉毛抖了一下,这两支簪才可谓造化神秀,样理形如雨莲,花叶片片细腻,又不显稠密,金有金泽,银有银光,确实乃一宝啊。
众人就有论声:“一看就是值钱货啊,这小贩子深藏不露啊。”
“哎,那是什么花啊,没看见过呢。”
“咱们这些人哪有懂行的,谁知道。”
“那个叫作朝凤仙,《花仙》里写过的‘独守万丈寒风巅,只求花中朝凤仙’,讲的就是这个。”一道声音响起,众人转头望。
小胖子背着手,一摇一晃地走过来:“老板,我全要了。”
小男孩眉头一挑,伸手拦住:“干嘛啊,懂不懂先来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