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个消息,送到靖北王妃的耳朵中。”
这样一来,靖北王妃就不会再有空惦记着他家阿菀了。
*
镇国公在书房中,将蓝氏又斥责了一番。
“若不是我及时拦你,你岂不是要在常嬷嬷面前,做出苛责庶女的模样?”
“原先觉得你也算心胸宽广,如今瞧瞧,真不如菀儿一二。”
蓝氏忍不住出声反驳:“什么心胸宽广!我看她分明是傻人有傻福,次次都躲了过去,还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这话,蓝氏气得心肝疼,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心中渐渐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莫不是顾菀都知道这些算计,这才能回回都躲过去?
不,不可能,她不过才十六岁,若真知道事情真相,怎么忍得不闹出来?
可见是蠢货自有运气。
“你是她的嫡母!”镇国公闻言不禁皱眉:“先前,为了镇国公府的前途便罢了,往后你须得将菀儿当作亲生女儿!”
靖北王府可不是那样好攀附的,顾菀既然得了靖北王妃的青眼,就要好生利用这阵东风才对。
看着丈夫为一个庶女斥责自己,蓝氏眼中就含了委屈的泪水:“国公爷要我将顾菀当作亲生女儿,可是莲儿怎么办呢——国公爷不欲和老亲王沾边,我自当理解,可是国公爷连做国丈的机会也不想要了么?”
镇国公一顿,抬眉反问:“我看莲儿今日蔫蔫的模样,瞧着是要做太子妃的样子?”
“小儿女家,闹些矛盾也是有的。”蓝氏一噎,低声道。
镇国公却是转了转眼珠子,神色间流露出几分精明:“夫人,事情没到最后,并不一定是太子笑到最后——莲儿如今这样也是好的,咱们再看看情势,才好押中宝。”
他说完,想起今日早朝时的见闻,觉得武王如今更胜一筹,太子和李皇后倒是有些焦头烂额。
蓝氏听了这话,觉得颇有道理,见丈夫并不是放弃了自家女儿,而是继续好生放在掌中,就抹掉了眼泪,收拾好心情,回房中和顾莲讲了一遍:“……你父亲说的,也颇有道理呢。”
顾莲正在抄写老夫人吩咐的家规,闻言就搁下了墨:“母亲,女儿就告诉你一件事情——女儿,是认准太子殿下了。父亲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要择良枝而上。”
“可是母亲,这后来的锦上添花,又怎及一开始的雪中送炭来得好呢?”
她念起太子对她说的斥骂,不禁又红了眼眶,哽咽重复道:“母亲,女儿非太子殿下不嫁的。”
这话叫蓝氏大惊,赶忙挥退身边的下人,拉住自己的女儿,浑身上下仔细看了一遍:“莲儿,你莫不是,已经和太子……”
“除了洞房花烛,其他女儿都……”顾莲红着面儿点了头。
她是为着捆住太子的心,也有一时间的意乱情迷。
蓝氏长长叹息一声,将顾莲揽在了怀中:“可是,你父亲已经不准备走老亲王那条路了,你又和太子闹了矛盾,这可怎么好呢?”
顾莲轻轻嗤笑了一声:“父亲不准备走了,老亲王却是被顾菀那狐媚子给勾了过来。”
她一边说,一边直起身子,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信:“这是顾萱方才送过来的,说是老亲王府派人给的。”
之前为着不留下把柄,顾莲直接让人将老亲王的几封回信,送到顾萱的院子里。等读完后,再写回信,最后将老亲王的信烧掉,以防万一。
细嫩的指尖点着那封信,顾莲婉约的眉眼高高扬起,闪过一分狞色:“老亲王说,不管先前装着顾菀写信给他的人是谁,既是同一条船上的,就既往不咎,互帮到底。”
“老亲王是要定了顾菀。只要咱们帮他,太子妃的位置,必然是女儿的。”
“可你父亲绝对不会允许的。”蓝氏有所动摇,口中却仍是犹豫道:“而且先前,咱们的计划可都被顾菀躲了过去。”
“父亲不允许,那我们就先斩后奏,只要对家族前途有利,父亲绝对不会生大气。”顾莲咬牙冷哼:“至于先前的计划——那是我们借用的刀都太钝了,不论是顾萱,还是永福公主,在关键时刻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这一回再不行,大不了将顾菀打昏,直接送去老亲王府!”
“顾菀想借着靖北王妃的光,做得道升天的鸡犬,在镇国公府踩我一头,绝无可能!”顾莲想起今日见到的顾菀,那样娇艳妩媚,容光动人,恨得挥手一拂,将桌上的水砚台扫到地下。
胸。口重重地起伏着,顾莲眼中划过一道精光。
“母亲,咱们派人去那温泉庄子上,看顾菀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我就不信,她在庄子上十年,事事都是八面玲珑的。”
*
老亲王府。
管家在老亲王住的屋子外面等着,因为人肥体胖,不过六月中旬,就热得面上留下一排排汗液。
他一边在门口恭恭敬敬地等候,一边掏出手帕擦去脸上的汗。一时不妨,擦到了脸上的伤口,痛得他差点“嗳呦”一声叫出来。
然后在心里咒骂镇国公府:明明昨个晚上,亲王出门时还是心情愉悦的,最后却是捂着子。孙。根回来的!他不过问了一句,就被老亲王用力掴了一巴掌,现在脸还疼着。
既然不能让亲王殿下满意,又何苦巴巴地凑上来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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