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多月,罢了,那便让她再撑一会儿吧,横竖我寒禽监是管不了了,只希望她别那么快死,给老子惹一身骚。北城王府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北城王正命人修葺居所,说是为了迎质子归国做准备,因而近日去王府门前讨要说法的百姓才少了,不然且得闹呢。”
“这个北城王倒是会顺应时势。”
“那……雅信监那边该怎么回?”
“该怎么回就怎么回,他们捞了便宜就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也不用特意嘱咐他们什么。日月司既能得知质子现状,必然已经潜入过雅信监,再怎么隐瞒也是没用了,就随他们闹腾去吧。有日月司的人插手,那令参必然不会轻易殒命。如今正赶上官中朝会,此事决然闹不到官中,我们只需静待桃花开时,将人接回,到时候可以对外说,只是遵照了约定罢了。”
“可是监门口还有许多百姓等着。”
“传信给北城王,让他出面,就说接回质子令参一事,寒禽监已全部安排妥当,只是雅信监那边还有一些琐事有待完成,只要那边应允了,我们立刻便能将质子接回。”冷秋人狡黠一笑,“雅信监不仁,也不能怪我不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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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是这些说辞,百姓能相信吗?”
“他们信不信并不打紧,重要的是,若以后追究起来,我们的理由足够充分。今日南风虽已胜过北凉,可为了百姓安定,官中必然不会特地向北凉追究此事,因而只要将火引到北凉雅信监,即便那令参真死在了北凉,寒禽监,依然还能保得住。”
“监长大人实在是高,亚心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
亚心退了出去,冷秋人平复了心情又重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好茶。”
雅信监门前日日有百姓来抗议,雅信监招架不住,因而令参最近吃得好了一些,不过,她的食物仍然不是雅信监供给的,而是日月司众人捐献的。而雅信监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利益,日月司能送进来食物,除了百姓们的声讨,他们往雅信监里也是送了不少金银。时局如此,他们又能如何呢,若是不多加打点,只怕郡主只有受罪的份儿。
令参的气力也因着这些好吃的食物逐渐转强,但是她的病还是那般严重,雅信监的底线是会给她食物,但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给她瞧病。
不过好在令参知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每天拼了命的往肚子里塞食物,毕竟,她曾允诺过星川的,会好好活下去。
每回吃饭之前,她总会靠在原来与星川说话的院墙一角,对着院墙自言自语,都是些对星川的思念之语。在雅信监理,在这个惨无人道的地方,她最常做的,唯一能做的,便是思念星川了,这也是她最大的自由。
而日月司除了供给食物,每日里派人潜入雅信监询问令参的状况之外,也在调查星川的死因。
他们曾怀疑雅信监是在饭菜里下毒导致了郡王离世,可转念一想,那些人并不是每日里都让他们吃饭,况且郡王的身体理应比郡主健强,若是投毒,为何郡主没事?
令参曾与他们说过,星川离世前几日,曾被雅信监的人带走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中午才回来,此后几天更是虚弱得很少与令参说话。令参本也是习以为常的,直到星川死后,仔细想来,才觉得这件事大有蹊跷。
日月司多方打听,终于遇到了一个雅信监的监奴,那监奴也是心善之人,冒死说出了真相:
星川那日被带走本就是取血的,星川乞求他们能给令参一些食物,他们便要星川的一只眼睛作为交换。就这样,星川失去了一只眼,而后他们又将浸了毒的布巾给星川擦血,毒药通过眼睛进入到星川体内,导致了星川的死亡。
事情又传回到南风,一时间,寒禽监门前的百姓更多了。
而雅信监的奴才们却一点也不但心。
“怕什么?有风吾君在,此事自然怪不到咱们头上,再说了,风吾君上头还有个百牙君呢。这群不知遭的人,在这里关心得起劲,却不知华州那群质子的处境兴许比这令参郡主还要惨些。”
“风吾君之前不是说要将她送回南风吗?”
“哼,那是因为此女之血我们已经取尽,她对雅新信监再无用处了,再加上这群百姓日日在门口鬼哭狼嚎的,我们也不好直接将人弄死的,本来嘛,也没打算将人弄死,毕竟日后还是要从南风再要几个质子过来的,撕破了脸,只怕是不好再要了。”
“那南风怎么还没派人来接啊。”
“南风?你别逗了,你听听这名字,‘寒禽监’,都是一些生性凉薄之人,视财如命,也不看看当初咱们给了他们多少,他们又怎舍得还回来?风吾君说了,他们是不可能提前接回质子的,只会把事儿推到咱们头上。若是那郡主当真红颜薄命,南风那边要怪罪下来,百牙君定会将盟约公诸于众,好叫全天下都知道,南风的人,有多么冷血恶毒,这样的话,这些事情,自然也就怨不得咱们了。”
令参终于还是等到了归国的那天。南风四月,桃花纷飞,雅信监的小院里仍是残枝败叶,好在令参再也不用在这令人神伤之地耗尽精力。在南风和北凉善良的百姓们的共同努力之下,她和星川的尸坐上了归国的马车。
马车之上,令参忍不住大哭。随行之人也纷纷落泪。
和暄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行人暗地里追随守护着郡主回到了南风。
她们遇见了度弦。
“郡主之身,能活,却不长久。”度弦乘着噬月从天而降,堵住了日月司众人的去路。
“你们是何人?”
“感佩你等作为之人。”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