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开看看啊长兄!”
山苏小心翼翼打开锦盒,里面放着那个精致的荷包。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看来白姑娘对你还真是一片真心呢他并不知长兄的计划,也不知长兄究竟病得如何,却还能将此物赠给长兄,看来长兄没有看错人。”
山华和山旬对视而笑,又齐齐望向床上坐着的人,那人正盯着手中的荷包盈盈笑着,不久,他握紧荷包,轻轻出声,“我定不负她。”
兵法如云,为君者,若是不懂,又如何能活至今日。漫浪国主临云,踏马而生,往来征战,无往不胜,得以被拥立为天子。
他算不到别人要做什么,别人,也难算到他的想法。一如山苏觉得以病相称可以拒绝赐婚,可他不曾料及君主做事,从无疏漏。他想过国主兴许也会给白家赐婚,但想不到,赐婚的对象会是外来使臣。
关及两国交好,婚事不能轻易毁坏。这一点,白若鱼亦很清楚。
南冶寂倒是不意外。来此地前,国师早已同他分析了漫浪形势,临云必不会让白山两家交好。
国师还说,他会在漫浪结一段不可逆的缘分。
如今看来,白若鱼也许就是国师所说那段缘,至于“不可逆”,大概便是因为君主赐婚,不得抗旨的意思吧。
“敢问国师,此缘,是孽缘,还是……”
国师只道不知,孽缘或良缘,遇缘者心中自有定论,旁人并不能断言。
因而当临云赐婚时,南冶寂并未过多推拒。
反倒是白沙略有踌躇,同样的道理,他也明白。只是他最疼爱和牵挂的就只这个女儿,比起山桡有所不同,他更担忧女儿的幸福,所以他从未阻挠白若鱼和山苏来往。即便听说山苏病了,只要女儿真心喜欢,他还是想为她争上一争。
“陛下,陛下赐婚,是白门之幸,只是小女早已心有所属,因而……”
“哦?是吗?”临云坐在殿上,俯视着他。既放兵权,他自然得好好盯着掌权人,包括他们的家人,白家女和山家长子之事,他临云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细节。
“额……这,小女只是同臣提了一嘴,并未说是谁……”
“哎呀,白卿,这你还不明白吗?怕不是姑娘羞怯,还想在你身边多待几年,这才找了个借口,实际上啊,哪里来什么倾心之人。而且这桩婚事,南公子都未有异议,人家大老远来的,你可不要在他面前驳了朕的面子啊。”
“这……”
“白卿,”临云从殿上走下来,拉着白沙,指着南冶寂道,“你看南公子仪表堂堂,比起我漫浪五公子也毫不逊色,且南公子在百花也是担校尉之人,文武双全,必是良配。你放心,朕为你爱女选的人,不会差。朕也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大不了,朕便将南公子从此留下,这样,你女儿也不必远嫁,你看如何?”
座上的南冶寂神色稍变,未曾开口。
临云句句周详,白沙再无言可拒,只得应下。
日暮时分,驿站上空飞出一只白鸽,扇着翅膀带着南冶寂的絮叨回百花国去了。
“公子,你真要留在此地成亲?”
“成亲是避不了了,但我绝不会留在此地。这个漫浪国主,还真是有一手啊,如此以来,既断了白山两家联交好的后路,又能将我留在国中作为质人。话都叫他一人说了,别人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是啊,当时您若反驳,倒成了叫岳丈痛失爱女的不孝女婿。”
“可不是吗?”他望着已然远去无踪的白鸽飞过的方向,淡然笑出声来,“国师啊国师,看来,终究是段孽缘呢。”
对此刻的白若鱼来说,又何尝不是段孽缘。
“小姐,你说说话吧,哪怕哭出声来也好啊。”
白若鱼是个倔强性子,哪怕儿时多回从马上摔下来,又或是滚下山坡,也不曾掉一滴泪。
阿房看得着急,若是白若鱼和山苏这对苦命鸳鸯的爱情有什么见证人的话,除了临云身边的探子,便就是阿房和山苏的侍从了。
她很小就跟在了白若鱼身边,小姐一直活得开开心心,敢作敢为,第一次见小姐这般一言不,只是坐着。
良久,白若鱼终于笑着开口,一如往常,“阿房,到点儿了吧,去问问厨房,饭做好了没有。”
阿房忽然倒宁愿小姐像刚才那般,如今这样正常,倒叫她猜不出情绪。
“小姐……”
“放心吧,我没事,真的只是饿了。”
阿房只得将信将疑地退出去,几乎是跑着去厨房,又端了盘点心快跑回来,现白若鱼还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她松了一口气。
白若鱼只是照常吃着那些点心,没有狼吞虎咽,也不似有伤心事那般没有胃口。
“小姐……”
白若鱼笑着道:“觉得我很奇怪?我真的没事。阿房,你要记住,这世上的总有想办却偏偏办不成的事,人活着,才最重要。何况婚期未定,焉知没有变数?若当真是没有了,服从君命也就罢了,小事儿!”她拍了拍阿房的肩,继续吃剩下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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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鱼的话,阿房未全然听懂,可听她的语气里,阿房明白,小姐心中,有谱。
“公子,咱真要进去?”
“怎么?你不愿意?”
“这漫浪国主也太草率了,哪有刚给人说了亲,就让我们住进岳丈家里的,这……算怎么回事儿嘛!说出去,不是有损您和白家的名誉吗?”
“哼——”
南冶寂轻叹着,他明白,临云是想让自己和白家女多多接触,若能互生情愫,他这条线,也不算白牵,若不能,这狡猾的君主也不可能再反悔。
“别再抱怨了,尤其是进府之后,这些话,不许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