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思看着宋观鱼,宋观鱼又何尝不是在看林远思?
一眼,她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是被埋藏在心中五年的人。
死寂多年的心,终于出现的悸动绝不会骗她。
如今的他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双清澈的眼眸,如今已变得深邃,那曾经稚嫩的少年,如今也已长大,俊逸不凡,穿着墨衫,随意束着长的他,给人一种万物不凝于心的感觉。
立在马上,身形修长的他提着染血木剑,邪魅而雅致。
是你!
宋观鱼死寂的心终于活了过来,眼中浮现出一层水雾。
时隔五年多,终于是再见到了他,值得了。
林远思不语,只是蹲了下来,轻轻撑开伞,为宋观鱼遮住了这细雨。
这样的平静只持续了几个呼吸。
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本在最前方的中年男人提着长刀冲了过来,怒喝道:“好胆!一个七品境界的小子敢来劫人!”
见到林远思给宋观鱼撑伞,若还不知道林远思的目的,他们也就不用活了。
林远思本想再多看看宋观鱼,被打扰了,心情不是很好,他默默为这个男人画上了一个必死的标签。
“师姐,你去一边等我,好吗?”林远思心中杀意弥漫,但看着宋观鱼,语气不禁柔和万分。
宋观鱼愣愣的看着林远思,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直到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才回过神。
“小子,去死!”
中年人怒火满胸,持刀劈下,多久没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杀自己的人了?如今出了一个,还是个毛头小子,不逃就算了,还在那叙旧?
叙,你叙,老子让你到地下去叙个够。
怀着满胸怒火,中年男子这一刀丝毫没有留情,刀风冷冽。
“远思,躲在师姐身后。”宋观鱼看着距离林远思不足三尺的长刀,心乱了,下意识的将林远思一把拉过自己的马上,避开了长刀。
林远思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顺着宋观鱼拉他的势,与宋观鱼坐在了马上。
不同的是,一个是正坐,一个是侧坐。
长刀劈空,下斩之势难收,竟是将马拦腰斩断,可怜马儿,一声未出,遭受了无妄之灾。
鲜血飞溅,被林远思用内力化作一道无形屏障阻拦,并未能溅到林远思和宋观鱼身上。
但林远思还是不放心,看了一眼宋观鱼的白衣,确认无任何地方染血,才松了口气。
他可是记得,宋观鱼最烦衣衫上染血。
刚才宋观鱼拉过林远思,便有骑马带着林远思离开的想法,但迟迟没有行动,因为,所有人,都包过来了。
她,寸步难行。
“夫人,交出此人,我可既往不咎。”
中年男子一刀无果,倒也没有再次出手,只是提着长刀,在距离宋观鱼不足一丈的距离冷冷开口。
宋观鱼还没说话,林远思就眯了眯眼睛,“你算什么东西?师姐与你何家还没有半分关系,你就来替宋家出头了?”
刚才他杀的是宋家的两位八品高手,而眼前这个人,是一位六品高手,据宋玉成所说,何家派出了两位六品高手,如今看来,这便是其中一位。
“小子,这没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中年男子冷冷的扫了一眼林远思,才继续看向宋观鱼,面无表情的说道:“夫人,交出这小子,我不想强行动手。”
宋观鱼沉默着,她在思量着破局之法,交出林远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她宁愿替林远思去死,也不可能交出林远思,但眼下之情况,必须要稳住众人。
只是,想到这,宋观鱼心中不禁苦涩,稳住众人,谈何稳住?宋家的人都不听她的,一切遵循何家六品高手的意志。
明面上她还是宋家的人,但其实所有人都认定了她是何家未来的夫人,没听到刚才何家的高手称呼她都是“夫人”吗?
宋观鱼芳心慌乱,眼下之局如何解?
她不怕死,更不怕忤逆何家感受的意志,她怕的是自己护不住林远思,而林远思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