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胡同口出去有不同的方向,可以拐到其他胡同里去,也有可能绕到前面的安顺街去。安顺街上车马繁华,想找出这么平平无奇的一辆驴车就更困难了。
凤随将手下衙役打到不同方向继续打听情况。虽然希望渺茫,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就是城门守备那里,也要打探一番,问问清楚有没有可疑的车辆出城才好。
凤随安排好了手下人的工作,一回头却见司空正站在院门边跟马掌柜说话。两个人声音都不大,离得也近,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凤随的眉头不易觉察的皱了皱。马掌柜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这般不讲究个规矩,这是不是离着司空太近啦
尤其这两张脸摆在一块儿,越显得司空一张面孔眉眼如画。他的肤色微微透着两三分的蜜色,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看人的时候还带着点儿讨人喜欢的狡黠劲儿,又俊秀,又英气。有他衬着,马掌柜一张老脸简直粗糙的没法看了。
凤随正犹豫要不要喊司空一声,就见马掌柜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凤随心中一动,就见司空的嘴角挑起一个不大明显的弧度,眼神似笑非笑,微微斜视的神情流露出“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样的意思。
马掌柜勉强端着一个长者的架子,但眼神里却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慌乱。
司空的脸色反而愈见从容了,又微微俯身,凑到马掌柜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凤随就看到马掌柜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凤随,“”
这小子在耍什么花招呢
凤随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就听马掌柜用一种仿佛是求饶的语气说“这件事其实与二郎的案子毫无关系”
司空很和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有无关系,自有我家大人来判断。”
马掌柜的气焰又弱下去几分,他这个时候也看到了正朝他们走过来的凤随,便朝着凤随的方向也拱了拱手说“还请大人宽容一二,待小人问个清楚再来禀报。”
凤随下意识的去看司空,就见他鬼鬼祟祟的冲着自己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过头,一本正经的对马掌柜说“掌柜的可要想清楚了,二郎绝不会毫无缘由就做出这样的事。如果他是被什么人掌控,身不由己”
马掌柜的眼圈又红了,一脸的心酸悲愤。
司空就叹了口气,拉着凤随走开了。
出了二门,司空才悄悄告诉凤随,“马掌柜知道他家大郎赌钱那事儿是被人陷害的。他也知道下手陷害他的,很可能就是他家的二郎。”
凤随,“这老东西。”
刚才马掌柜是故意只说一半儿话。难为他一把年纪了,还要在他们面前耍心眼,还假装的那般真切。
如此一来,马锦山为什么会被送去广仁寺也就很清楚了。马掌柜这是看出了他家二郎想要对付大郎的决心,又不清楚二郎身后都有什么帮手,于是只能先把马锦山送到外面去避一避。
眼下马秀山虽然遇害,但他身后都有什么人,官府也还没有查清楚。这种情况下,让马掌柜把马锦山从寺庙里接回来,他当然会犹豫。
凤随就说“何必为难他,你去跟他说,马大郎暂且就留在外面吧。”
司空有些犹豫。
凤随就抬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温声解释,“马掌柜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估计他也会顾虑二郎背后的人会不会还想对马大郎下手再说,这兄弟俩不和,马秀山的事,他哥哥未必就能知道什么。”
司空点点头,跑回去跟马掌柜嘀咕几句,凤随就见马掌柜的一双老眼又红了。
凤随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想,这老家伙当初现自己的小儿子要谋害大儿子的时候,心里估计也是既震惊,又痛苦的吧。
凤随在这一刻,有些明白马掌柜的心意了。
或者马掌柜认为这一切都是钱财惹的祸,以为马秀山是起了谋夺家产的念头。所以他干脆利落的把处置家产的任务交给了马秀山。
他天真的以为马秀山得到了家财就会心满意足,就会放他的长兄一马。
如此一来,家产仍在马家人的手里,他的两个儿子也都能得以保全。
这也是马锦山中了圈套之后,马掌柜并不深查,也不曾去官府报案,而是当机立断的同意了由小儿子出面变卖家产的原因。
凤随就觉得马掌柜算是一个非常果断的人了。他一旦意识到两个儿子之间存在的危机,立刻就着手分开了两个儿子。
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大约就是马秀山的身后,还有其他人吧。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