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話音一落,徐氏險些失聲大笑——精彩!太精彩了!這個丁香,好手段!好計謀!好聰明的腦瓜兒!她這才明白為何今天晚飯前丁香悄悄兒告訴自己要想法子哄得老爺高興,讓他賞給太太兩道菜吃——原來這丫頭早在接到太太讓她做果膳的命令之時就已經料到了劉氏沒懷好心!讓大廚房給太太做菜,那是為了掩護同時還要給太太做果膳的幌子,一切都嚴謹細緻疏而不漏!
再看此刻劉氏那張臉,是真的蒼白如紙恐怖如鬼了!徐氏不知道那個張郎中用了什麼法子使得劉氏能夠口吐白沫下。體出血,總之劉氏這一次苦肉計未成,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老爺只怕還會繼續拿大廚房的人來查問下去,大廚房的人都是劉氏安排進去的,她這是自打耳光,哈哈,活該!
徐氏低著頭,生怕掩不住自己眼中的笑意,直到陳老爺將大廚房的人叫來問話,與丁香對質無誤之後才百般懊悔地過來攙扶她,連連溫聲兒撫慰道:「宛露,怪我,怪我,沒有問清便怨到你的頭上……」
徐氏何等人也,又豈會揪著此事不放,含著淚兒連忙搖頭:「老爺萬不可這麼說,愛之愈深責之愈切,老爺方才那般嚴厲責怪妾身,正是證明了老爺對妾身恩深義重,妾身高興還來不及,又豈會怪老爺呢?」
陳老爺因徐氏給了他台階下,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慚愧,見今日實在太晚,便令劉氏好生休養,自己先同徐氏回紫霞院去,待明日天亮了再繼續追查此事,至於那位張郎中,因為他的指稱險些害陳老爺冤枉了寵妾,陳老爺到最後也沒能給他個好臉色,直接讓他出府回家去了。
劉氏在床上直氣得胸口疼:這一次非但沒除去丁香和徐氏那賤人,反害得自己也因為撒謊沒了孩子而得有整整一個月不能再和老爺同房,她簡直要氣瘋了,她根本咽不下這口惡氣,她絕不能放過那該死的徐氏和丁香——她發誓!
回到紫霞院後眾人都已睏倦不堪,收拾收拾就各自睡下了,丁香悄悄行至屋外,被早已按捺不住的某人一把拔起卷到了後花園的楓樹上。
「心兒,以後不許再行此險招了,可聽到了?」某人皺著修眉以命令地口吻說道。
「還好罷?不算險啊,我不是一點事兒都沒有麼?」丁香又開始打呵欠了。
「給我嚴肅點!」某人不高興地攥住丁香掩著小嘴兒的手,「萬一那姓陳的腦子一犯渾,聽了那什麼劉氏的話,你豈不是還要捱上一頓家法了?!」
「這種情況不是沒發生麼?」丁香揉揉酸澀的眼睛。
「幸好沒有發生,否則我就把整個陳府里的人骨頭全都拆了!」某人陰沉著目光一字一字地說道。
丁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決定換個話題:「你最近聽牆根兒可聽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了?」
某人聞言臉上不由一皺:「能有什麼線索!那姓陳的最近貓兒發情了麼?夜夜不得消停,同那三姨娘一到床上除了哼哼哈哈就是哈哈哼哼,讓我這麼個正值壯年的大男人天天晚上去聽這些個東西,簡直就是活生生受折磨!」
丁香聽得紅了臉,一拳捶過去惱道:「誰問你這些了!你若受不了就去找個女人娶回來,省得一天到晚胡思亂想!」她當然不好把徐氏在果膳里下藥的事告訴他,不過一想到這傢伙天天晚上在徐氏牆根兒下聽來的都是那些個東西,就忍不住好笑。
「你還敢笑?!」某人大為不滿地大手一張捏住了丁香纖細的脖頸,「我若當真領個女人回來你不吃醋?」
「我、我吃個屁的醋!」丁香羞惱了,「我巴不得你入贅出去才好呢!」
「噯呀,我還以為你會擔心我領個女人回來瓜分掉我對你的疼愛呢。」某人壞笑著搖搖頭。
丁香懶得再理他,翻了個白眼兒:「送我回去,困死了。」
某人將她抱在懷裡,半晌沒有動靜。丁香睜開眼,見這傢伙的臉正在面前衝著自己壞笑,不由惱火地又是一記粉拳過去:「快點!」
這傢伙忽地將笑容一收,沉著聲道:「心兒,答應我,後面不許再干類似今天這類的險事,我看那劉氏並未死心,只怕還要再出陰招……」
「嗯,我答應你。」丁香鄭重地將頭一點,「這幾日你可注意聽著徐氏房中動靜,我想徐氏應該會借著今日之事的契機,利用陳老爺對她的愧意誘問寶物的所在地的。」
「好。」某人也鄭重將頭一點,「千萬注意安全。」
「嗯。」丁香沉聲應了,「哥……」
「什麼?」
「要不,這票幹完了你就找個媳婦兒罷。」
「——臭丫頭!」
第16章人之欲望
劉氏中毒一事第二天由陳老爺親自主持繼續調查,查來查去沒個結果,兼之劉氏以「失了孩子想是因為積善不夠」為由只簡單處理了幾個替罪羊,之後這事就這麼草草收場,陳老爺在劉氏的「勸慰」之下也懶得再深究了。
自從劉氏折了腹中胎兒一事傳出去之後,冷落就被四姨娘和五姨娘頻頻請去紅霞院和青霞院看風水——自從冷先生給劉氏看了風水之後劉氏居然立即就懷上了孩子,這麼靈驗的事豈能任別人搶先?!不明究里的四姨娘和五姨娘暗暗較上了勁兒,就連房中花瓶的擺設位置都得讓冷落給細細看了才能放心。
劉氏得知了此事之後有苦說不出,徐氏聽了只是一陣冷笑:近來老爺只在紫霞院中下榻,去都沒去過紅霞院和青霞院,想要孩子?一個人怎麼要?!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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